那是一种对我的愤怒与恨意,是确信我做了什么事才有的怒火。百智确定是我透露了你的身份,害他不得不放弃女儿。那么他是如何确信这件事的?”
无名瞥了一眼涅斐丽:
“史东城内,他应该不止派了一个你吧。”
涅斐丽恍然:
“你说这个啊,有些守卫确实已经被义父替换成他的人了,他在史东城内布置了好久。”
“那没错了,我就觉得这老东西一定还有其他人。”无名说,“这样哪怕你败了,他也可以依靠内应在举行接肢仪式前把你救出来。同样他也可以依靠葛瑞克身边的亲信来说服引导他。这样哪怕他信件中的言辞有些漏洞,也可以有充足的力量去引导葛瑞克。哪怕我看了信件不配合,也有其他人传讯。”
无名躺倒在地上:
“本来我还想让葛瑞克派遣守卫看守你,然后我帮你逃脱,让葛瑞克怪罪守卫队长,提高葛托克的地位。可惜你老爹那封信让葛瑞克怀疑到我,这就不好办了,又猜到守卫里有你老爹的人,我想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计划了。不然我坑了他的人,他又要报复回来,没完了。”
涅斐丽终于听得大概明白了:
“为什么不能简单一点,还不如直接杀了葛瑞克,力量才是为王的证明啊。”
“看来百智觉得智力也是力量。”无名说,“另一个原因嘛……显然圆桌的武力还没有强到像当初的黄金树一样——与所有势力为敌。哪怕他可以和王城势均力敌,只要还有其他势力虎视眈眈,他就不能冒然激起冲突。”
无名看着涅斐丽:
“葛瑞克奈何不了我,也奈何不了百智。但我们不是孤家寡人。搞这么复杂,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保护弱小的人,保护在乎的人。”
涅斐丽恍惚了一瞬。
她想起曾经义父给她的诺言。
涅斐丽盘腿做到地上,闭目片刻,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沉静。
她说:“我明白了。”
“我很怀疑。”无名说。
涅斐丽说:“你是想告诉我,义父并不是完全无情的人,他依然在乎我。”
“好会抓重点啊。”无名侧目。
涅斐丽直视着无名:
“而你对我说这么多,是想安抚我的情绪,谢谢你。”
“怎么突然悟性这么好了。”无名纳闷。
“义父说我很有潜力的。”涅斐丽认真地说。
她坐在赐福前,回忆着曾经:
“曾经我失去了赐福的指引,是义父收养了我,给了我新的目标。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明灯,指引着我,带我走上正义之路,帮助弱者。”
“失去赐福的指引?”无名打断她,“你现在不就坐在赐福前吗。”
涅斐丽解释:“我听说不同的人褪色的程度不同,有些褪色者完全不受赐福,甚至看不到赐福。而有些则看不到赐福的指引。”
“还分等级的……”无名沉吟。
涅斐丽还在反思自己:
“我过于依赖义父这盏明灯了,以至于失去了自己的意志,以为被义父抛弃就慌了手脚,实在愧对战士之名。”
她攥紧拳头:“我还需要继续磨炼自己。”
她郑重地对无名行礼:
“谢谢你,帮我找回了意志。以后我会继续磨炼自己,帮助义父完成大业,帮助更多的弱小。我也会继续学习,不再那么莽撞。”
涅斐丽郑重道谢完,发现无名根本没在听,一动不动地出神。
涅斐丽疑惑地凑上前,在无名的护面前晃晃手。
“哈,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无名突然跳起,吓了涅斐丽一跳。
无名转着圈踱步:“我也可以设置一些等级制度嘛。不同客户不同等级,获得不同的服务,收取不同的费用。全方位无死角的赚卢恩……鲜血王朝那帮人富余,得多敲他们一笔……”
无名构想出一个宏大的蓝图,等他畅想完,冷静下来,看向涅斐丽:
“你刚说什么?”
涅斐丽闷头坐下:“没什么。”
“哭鼻子哭够了就回家找爸爸吧,我也要回去头疼我的事情了。”无名说。
虽然刚刚的畅想很痛快,但无名面临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他哄骗葛瑞克失败,需要面临葛瑞克的怒火了。
葛瑞克虽然残忍无脑,但毕竟是宁姆格福的领主,就连遥远的摩恩城也是他的领地。
他稍微召集一下,就可以召集出一片大军,把他那不足三十个人的小小圆桌清剿的渣都不剩。
“这该怎么办呢……”无名有些苦恼,“除非……”
“你怎么了?”涅斐丽伸出手,但快要触碰到无名时却又停下,只有指尖触碰到无名的肩甲。
她关切道:“有我能帮忙的吗?”
无名抓住涅斐丽的手:
“情况紧急,我们把葛瑞克杀了吧。”
“诶?”涅斐丽没想到无名变化这么快,“不是说我身份敏感,不能再招惹葛瑞克了……”
“你确实身份敏感,再出手会对圆桌不利。”无名理直气壮,“我又不是圆桌的人。”
涅斐丽看着无名,目光复杂: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像个善良的混蛋。”
无名也不在意涅斐丽的评价,挥手作别:
“没事,我不会强迫你,我一个人去也行。一个小小的葛瑞克,办了他。”
“不,我要去。”涅斐丽抓住无名的肩甲,“葛瑞克无疑是个邪恶的家伙,不能姑息施暴者。”
“不怕对百智不利了?”无名问。
涅斐丽笑:“你不是已经告诉过我了,演得够像就行。义父的信已经让葛瑞克深信我们两个是骗子,只要我继续披着这层伪装,就不会给义父带来麻烦,义父想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名惊讶:“娃变聪明了啊。”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涅斐丽锤无名。
“现在去?”涅斐丽征求无名的意见,她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