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碰撞声。
一阵地动山摇,拱桥斜着滑向地面,尘土飞扬,碎石满天。
等冲击波划过,落石终于停在地面,场面陷入一片死寂。
灰尘散去,云朵飘过,只见那十几个亚人都坐在废墟上,呆呆地看着前方。
这变故过大,硬是把他们的狂怒情绪打散了。
拱桥中央,肯尼斯海德也咳嗽着从碎石中走出,看着已经被碎石掩盖的路面,平复劫后余生后狂跳的心脏。
亚人们看到肯尼斯海德,又骚动起来,他们嘶吼了几声,从废墟中爬起,纷纷抄起棍棒,逼近肯尼斯海德。
肯尼斯海德也慌了神,后退两步:
“帮帮我!我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等我夺回了我的要塞,我可以给你好处——”
他甚至没看到无名在哪,只是一边许诺着好处,一边后退转身,寻找无名。
“都给我闭嘴!”一声蕴含着怒气的暴喝响声全场,让海德和亚人都停下脚步。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将最后一点烟尘驱散,露出废墟中心的身影。
无名呆立在那里,死死盯着前面的东西。
他的面前,黄金战车的一个车轮已经扭曲成了一块一半摊在桌沿的烙饼。
八匹骏马中的两匹也受了伤,鲜血从他们健壮的身躯中流出。
“我的宝贝!”无名欲哭无泪。
他的声音哽咽,似是压抑着无限的痛苦,闻着为之悲伤落泪。
海德听完都有些过意不去,不忍道:
“那个……节哀。”
无名猛然看向他,眼中尽是愤懑:
“节哀?伤的又不是你的马,你知道我整来这些坐骑多不容易吗!”
无名捂着心口:
“你能体会坐骑受伤的痛吗!”
海德闻言,默默看向废墟边缘。
那里有已经被拆散的一匹马车,还有一匹已经被开膛破肚的死马。
无名跟着看过去,顿了两秒,又说:
“你这才一匹,跟我能比?”
无名爬在车轮上痛苦:
“啊,小强,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要不是为了救这么个穷鬼,我也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我会赔偿你的好吧。”海德忍不住了,“马车和马都会赔偿你的。”
“说定了。”无名立刻爬起来,跟海德握握手。
“白发人……”海德跟无名握手,看着护面内那双眼眸,“原来你是褪色者。”
“褪色者怎么了吗?”无名瞪他,“褪色者你就不赔钱了?”
“当然不会。”海德摇头,“律法从未规定褪色者就该低人一等,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那就行。”无名心疼地看着两匹受伤的马。
坠落之时他就觉得不对劲,但尽力施为,他也没来得及护住所有马周全。
“这破桥怎么这么不结实。”无名有些恼火,“谁修的。”
“这就不是桥。”海德说,“只是从天而降的遗迹刚好落在了悬崖之间,而且也没人像你一样骑着八匹马还带着一辆黄金战车上来啊,黄金很重的。”
“还不是为了救你。”无名瞪海德。
他还顺便把凶狠地目光甩到亚人身上。
“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你们。”无名看着那些准备接近海德的亚人,“就是你们往桥上扔石头还想爬上来是吧?我告诉你们,都有责任,都得给我赔钱!”
亚人们面面相觑,以他们的智商还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他们只是下意识感觉到无名言辞间的凶狠,于是立刻以严阵以待,准备进攻。
柏克见状,连忙跑到双方中间:
“主人,这些亚人不是无缘无故围攻这个贵族的,他们被这个人骗了,母亲也被他掳走了。所以他们才袭击的这个人。”
无名闻言,看向海德,眯着眼,目光阴森:
“所以一切的起因,还是因为你。”
海德连连摆手:
“我没有,你别乱说。我没有骗他们,也没有掳走他们的母亲。掳走母亲的不是我。”
无名说:“听你这么说,你知道是谁掳走的?”
海德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和亚人们搞好关系,和亚人有些交易往来,是我的骑士长做的那些事情。”
“你的骑士长,那不还是你的问题。”无名说。
海德委屈:“不关我事啊,这骑士长是这两个月才从史东薇尔来的,是葛瑞克强令他来我的要塞驻扎,接管兵营。谁想到那骑士长过于驽钝,居然为血痴狂,还发动叛乱,将我赶出了城。”
“又是葛瑞克?”无名正在气头上,恨得牙痒痒,“看来商店该促销了。”
海德看着那些亚人还在逼近他,有点慌神:
“你要不要先说服一下亚人们,让他们先放弃这种盲目的寻仇?”
无名把海德拉到身后:
“柏克,你来给他们解释一下。”
柏克连忙安抚亚人们,将海德的话又复述一遍。
亚人们听完依然骚动,并不满意这个说辞。
“稍安勿躁。”无名说,“我知道你们可能不信,不过我会同时带着你们和他,一起去那个地方。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你们自然可以见到真正的凶手,或许也能救出你们的母亲。如果他说的是假的,我跟你们一块撕他。”
无名看向海德:
“你说你的领地被骑士长夺走了是吧?就是说不帮你把城夺回来,你也没法赔偿我对不对?”
海德点点头。
“头前带路。”无名指挥着海德,“我要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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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要塞,肯尼斯海德的领地,最上层,一个葛瑞克骑士长正在挥舞着一柄骑士大剑。
在他的周围,躺倒着无数尸体,有亚人的,也有普通人类。
许多亚人畏怯地在下层上上下下,他们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