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突然展颜笑起来:
“哎呀,这不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吗。毕竟我们谈判的人都被暗杀了,谁知道唯一没有出现在卷轴上的杜鹃,会不会已经出事了啊。”
“谢谢关心,有海摩教室的魔法师保护,我不会有事的。”刘易斯话里有话,“我还有忠诚的手下。”
刘易斯稍稍向后挪了几步,站在两名杜鹃骑士,以及雄壮的海摩首领后方,以展示自己被保护得很好。
“那刺客可是很危险的。”无名笑,“人家会隐身呢,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来,无人可知。虽然那刺客会隐身,却不知道从哪进入学院的,隐身又不能突破学院的封印,莫非是飞进来的?”
无名指着刘易斯:“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同伙,您可得小心啊。”
刘易斯没有回应。
无名拍手:“不过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来商量一下迪克达斯大升降机和彼鲁姆大道吧。”
“你要怎样?”刘易斯心里有鬼,身边没人,说话不如上次底气那么足了。
无名说:“杜鹃在湖区遍地都是,只要你们放弃阻拦升降机和彼鲁姆大路,转为守护它们,这对我们双方都大有裨益。”
“我看不出对杜鹃有什么益处。”刘易斯说。
“路费和过桥费,你们大可以收取多一些。”无名说,“只要商路贯通,会有源源不断的卢恩。”
“大半个湖区都是杜鹃掌控,我们会缺卢恩?”
“是的,你们很缺。”无名认真地说,“我看你们都很穷。”
“我们很穷?”刘易斯太阳穴爆出几根青筋。
无名点头:“我注意到你们的士兵铠甲都很肮脏,年久失修,满是铁锈。”
“那是因为破碎战争历时久远。”刘易斯说。
“可是我看杜鹃骑士身上都挺干净的。”
“废话,骑士和士兵能一样吗?”
无名怜悯地看着刘易斯:
“看来你显然对什么是富裕没有概念,我的员工,就连长生者都很干净哦。有专门的团队浆洗服饰,保证他们的体面干净。”
刘易斯看着无名那身破烂骑士甲和烂布披风:
“呵,可店主的穿着却也没好哪去啊。”
“我已经过了依靠服饰展现自己身份的阶段了。”无名说,“不过如果非要穿得光鲜亮丽你才能理解——”
无名身上破旧的坑洼铠甲开始变得有光泽,磨损的地方都被水银填充铺平,很快铠甲就变得焕然一新,锃光瓦亮。
“这是……”刘易斯盯着无名的铠甲,“永恒之城的技术?”
“有眼光。”无名说,“液体记忆金属,好用吧?现在感受到我们的潜力没有?和我们合作,双赢。”
刘易斯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不行。”
“条件还不满意?”无名皱眉,“我觉得逼我们完全倒向卡利亚,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是因为那个。”刘易斯说。
“愿闻其详。”无名准备耐心倾听。
“因为我们渴求战争。”刘易斯说。
“渴望战争?”无名歪头,“我只听说杜鹃卑鄙,没听说你们还和黄金之民一样好战呢。”
“战争带给我们无数好处。”刘易斯说,“为何不好战?”
“可破碎战争已经到了尾声。”无名说,“人们已经疲惫不堪。你听不到吗?这片大地在呼唤着和平。战争摧残了所有的人,现在这片土地需要的是恢复。”
“你能听到土地的声音?”刘易斯神情严肃。
交界地蕴含着奇迹,尤其是结缘教堂那片土地,蕴含着可以愈合战争创伤的巨大力量。作为利耶尼亚人,刘易斯也有所耳闻。
眼前这商人可以听到大地的声音?
“听不到啊。”无名说,“但我的商队需要和平的环境才能经商。”
“那你倒是很能扯淡。”刘易斯摇摇头,“战争摧毁了所有人,没错,所以你要明白一点——杜鹃是经历了破碎战争的兵团。在这种战争中,正常人早就死光了。只有怯懦的、卑鄙的、凶狠的、病态的可以度过漫长的岁月。战争改变了所有人,淘汰了那些脆弱弱小的人,留下能适应它的人。战争伴随着一些人的出生、成长、死亡,我们早已适应了战争,你却要让战争消失?!”
刘易斯越说越激动,表情中带着病态与狂怒,仿佛领地被侵犯的雄狮。
无名挠头:“那你觉得应该怎样?”
“很简单,让战争继续下去。”刘易斯攥紧拳头,“强者掠夺弱者,狠狠羞辱弱者,筛选出更强大的人。”
无名笑了:“也不是不行。但你怎么确定自己是强者?哪怕是弱者,聚集在一起,也是一股恐怖的力量,你小心翻车。”
“弱者聚集在一起,也只是一群弱者。”刘易斯说,“就像你那商队一样。”
“那你就错了,你忽视了团结的力量。”无名捡起地上一根石棍棒,递给刘易斯身旁的海摩首领,“大只佬,能撅断它吗?”
海摩首领接过石棍棒,往膝盖上一磕,石棍棒应声断裂成两截。
无名又捡起好几根棍子,捆成一捆递过去:
“现在呢?”
海摩首领大喝一声,把一捆石棍棒都磕断。
“你能不能配合点?”无名瞪海摩首领。
“醒醒,我们才是一伙的。”刘易斯提醒无名。
无名无奈了:“杜鹃真的不能把路让出来?你们那么渴望战争?这也是学院的意思?”
“至少在我的教室,是这样的。”海摩首领说,“你想改变我的看法?那就先打败我。”
海摩首领伸出满是肌肉的手,似乎准备和无名比比腕力:“来玩玩?”
“我是个文弱商人,我热爱和平。”无名举起双手,“我不玩这套。”
无名长叹一声:
“你们真是让我无法选择。我不想与杜鹃为敌的,你们遍布湖区,难以根除,与你们为敌会很麻烦,后患无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