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雨一下，就不知道停。
有时是细细的雨丝飘着，有时是豆大的雨滴往下砸着。
林婉从床上起来，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神情有些呆滞，眼睛发直的看着冬雪推开门，端着铜盆，拿着热毛巾来给自己擦脸。
擦到一半的时候，林婉回神，自己接过毛巾擦了起来。
“昨晚将离回来过。”林婉说道。
“可是矿上出什么事了？”冬雪有些担忧的问道。
“是有一些事。”林婉把毛巾递给冬雪，自己起身下了床，坐在了铜镜前。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发了一会呆，喃喃的说道：“李家······”
冬雪给林婉梳着头发：“李家确实是碍事。”
“是啊······”林婉说道。
李家最初不在这个小镇上，在另一个镇子里，当时煤矿发现的地点是在两个镇子的中间地带，所以当时决定煤矿由两个镇子共有。
慢慢的，两个镇子也就合并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共有的煤矿也变成了赵、李两家共有。
“我记得，李青洲，是李家大房的独子吧。”林婉起身穿衣说道。
“是，而且，李家现在掌权的正是李家大房。”冬雪说道。
“那这可真是天赐的机缘。”林婉从首饰盒里取出一个玉镯，戴在了手腕上。
李青洲在赵家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为赵家做点什么了。
“先不说这个，还是去找赵夫人吧。”林婉说道。
赵夫人的院子，可是说是整个赵府最朴素却也是值钱的院子。
院中的草木都是难见的品种，连地上踩得鹅卵石小路，那鹅卵石也都是一块一块仔细挑选过得。
林婉她们去的时候，正好是遇见了钱嬷嬷，鬼鬼祟祟从旁边的小路走过去，她没看见林婉她们，林婉她们却看见了她。
“去把人带过来吧，雨天路滑，钱嬷嬷身体不好，别让她摔着。”冬雪说道。
“我们先进去。”林婉说道。
“是。”
赵夫人房间的门早早地就被人打开了，在那等着的人是上次赵夫人醒了出来叫赵振国的那个小丫鬟。
她看见了林婉，向她行了一个礼：“少夫人请进。”
林婉掀开帘子，坐到了赵夫人床前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夫人。
几日不见，赵氏的脸上已经有了颓败之象。
她直直的躺在床上，眼睛睁着，也不看林婉。
过了许久，床上的赵氏慢慢的开口说道：“我的祖母是皇上的妃子，后来皇室凋零，她被她父亲接了回来。”
“我儿时最喜欢听她讲故事，她说宫里的妃嫔都有着好几张皮，是也不知道哪一张是真的，我当时只是不信，直到自己要死了，竟然也见到了。”
“······”
“林婉，你心肠是黑的。”
“赵府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这一生，活的算是风光，到头来竟然栽倒你手里。”
“林婉！你这个小贱人，两面三刀的烂货！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
赵氏咒骂了半天，也不见林婉说话，她有些生气，转头看去。
只见那人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眸色幽深，浑身上下没什么活人气，像是一尊罗刹神像，墨色的眸子，颜色沉的化不开，就那样动也不动的盯着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许你这样看我！贱人！”赵氏猛地起身，拿起身后的枕头扔了过去。
只可惜她没什么力气，枕头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连林婉的脚边都没够到。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做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等着我向你忏悔，向你认错对不对！”
“哈哈哈哈！贱人，你爹该死！若是我早就知道有今日，我就不会叫人把你爹打死，我应该让人活剐了你爹，把他的血肉都丢去喂猪喂狗！”
“你也该死，我要把你卖进窑子，让你像畜生一样！”
赵氏就像是疯了，披头散发，表情狰狞。
因为外头下雨，屋内很暗，虽然点了三盏油灯，但是火苗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能熄灭一样。
“钱嬷嬷和她说了？”林婉看向那个小丫鬟。
“一回来就和她说了，听了那些事一下子死了过去，浪费了一颗千年老参才活了过来。”那小丫鬟说话也不客气。
“竟然没气死，那倒是可惜了。”冬雪遗憾的说道。
“气死才是可惜，刚刚她说“活剐”倒是有趣，我还没见过，你去把墨白叫过来。”林婉起身，走到赵氏的梳妆台前，开始翻找起来。
林婉拿起几支金色的簪子，扔给冬雪，让她拿着玩。
又拿起一只白玉刻的簪子，扔给那个小丫鬟。
“其他的这些收起来，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东西还是不错的。”林婉屈起手指敲了敲梳妆台说道。
“谢谢小姐。”冬雪收起了簪子。
“少夫人，你找我。”墨白看着林婉说道。
“人在床上呢，你去做，我看着。”林婉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墨白直接把人按到了床上，拿着麻绳困了在了床上，然后打开了她带来的小箱子。
片肉的、挑筋的、据骨的、剔肉的······
赵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许多：“你要做什么？”
“看看“活剐”是什么样的。”林婉笑着说道。
赵氏只觉得林婉的笑极为刺眼，恍惚间，她的眼睛好像真的被什么刺到了，露出了好大的一个窟窿，有什么东西止不住从那窟窿里向外流去，血，一定是血！
林婉看着泪流满面的赵氏，不言不语。
“林婉！林婉！”赵氏大喊着，有血迹从她的嘴角留下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咬破了嘴。
墨白手脚利索，从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