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到小团子自己坐在婴儿坐的小椅子上乖乖吃饭时,裴璟也是一乐,忍不住把孩子抱起来亲亲她。
“乖团子,这么厉害,竟然可以自己吃饭了。”
小团子不喜欢自己吃饭时被别人打扰,头一次把裴璟的头扒开要去吃饭。
姜淮接过孩子,把她放好,轻瞋男人一眼。
裴璟坐在她一边,忍不住抱住姜淮,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谢谢可以说。
有儿女承欢膝下,有爱人相伴左右,他已没有希求。
女人拍拍他的背,没有说话。
可这样平静和乐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除开才来的日子裴璟能陪在身边,剩下的时间里,姜淮也只有在深夜里隔着烛火才能见他一面。
她知他大业既成,繁事缠身,定是没有时间抽空来看她的。
这原不是他的错,可是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吗?明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连几句话也说不上来,像是陌生人一样。
还好有团子在,她一时不离地陪在小奶娃身边亲自教导,让她分走了自己许多烦恼,看着这个已经会叫她娘亲的小丫头,
姜淮想,没有男人也没关系,她有孩子就够了。
夜已经深了,已过立秋,外头的蝉声也弱了许多。
这两日夜起凉风,小娃娃贪凉,总把被子踢开,露着那圆滚滚的小肚皮。
姜淮怕她着凉,晚上不敢深睡,总要醒来几次看看孩子。
这一次,迷迷糊糊间,女人觉得有道黑影站在自己面前,她一个惊醒,欲要大声呼叫时一只大手连忙捂住了嘴,热乎乎的
气息在耳边缭绕,男人笑道:“是我。”
姜淮这才放松下来,她被吓到了,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作怪的人。
男人才不理会,手从她膝下穿过,要把人带走。
姜淮不依,她还要照看孩子呢!
正奋力挣扎时,听得裴璟在耳边道:“轻点,小团子要被吵醒了。”
果然,顺着床里看去,小娃娃翻了一个身,又把被子蹬开。
女人赶紧为她盖上被子,趁着这个功夫,裴璟一把将人抱走,不给她机会。
她已被弄了许久,他却还兴致正浓,只故意在裴璟背上狠狠一挠,血从皮肉里流出来时,他终于放她一马。
待过了好一会儿,二人的喘息声才平静下来。
裴璟不肯动,伏在她肩窝处。姜淮有些喘不过气,让他赶紧到一边去,却只听到男人在她耳边轻轻一笑,末了,他道:
“小团团太孤单了,我们再给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许久没有等到姜淮说话,裴璟这才勉强抬起一点身子看她。
只见女人眼神幽幽,似笑非笑,着实让人看不出她想些什么。
他不满意,轻啄她的下巴,问:“在想什么?”
姜淮几次张嘴,却没有说话。
裴璟叹气,似有无奈,连眼中都有些许遗憾。
“你怀团子时我没在身边,你把她生下来时我也没在身边,是我亏欠了你和孩子。”
“我们再生一个吧,这次,我想好好陪陪你。”
他要对她硬来是从来讨不到好处的,可只要他一示弱,她便再也没招了。
姜淮两只手捧着男人的脸,道:“不是你的错,你也没办法,只是……现下局势不稳,你真的还想要一个孩子?”
裴璟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只侧身过去,把人拢在怀中:“这些你不用担心,只管待在我身边就是。”
姜淮埋头在他怀中,疲累不已,她想问他许多,却是一个字也开不了口。
不过一会儿,已能听到男人呼吸沉稳平缓,该是睡着了。
姜淮慢慢睁开眼睛,一片清明。
来庸野不到一月,她还是感受到了裴璟对自己的防备,他们已再没有了曾经的亲密无间。
裴璟曾问过她为何会突然来庸野,她说想孩子了,却没有说自己何时回上京。
姜淮猜想,或许他以为自己是皇上或者裴珩派来的人。
上京那边没有在迁都一事上给出明确答复,这模棱两可的态度让裴璟心有疑虑,可其实真给了他答复,依照这男人性子,也会继续猜忌着是不是上京皇室的缓兵之计。
毕竟若是他执意迁都,直接受到伤害的就是上京。
他不需要裴珩和皇上的同意,却需要他们在上京为自己拖着时机,可若是皇上对他发难,那棋子就不好下了。
来庸野的事裴璟不再追问,姜淮也没有再说,大家都努力维护着表面的和乐。
甚至,裴璟也从不在她面前说过任何朝事,仿佛她真是内宅妇人,不问世事,只要为他生儿育女就行。
书房被迁到松园最东边,与她住的院子相隔甚远,姜淮曾去过一次,门口有士兵守着,根本不让她进。
女人勾唇,真是好笑啊,连一个管家都能进的地方,偏偏她不能进。
来此一月,在松园进进出出的将领不少,她也一个也不能看到,不知他们身份如何。
裴璟,你在防谁?
她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脑海中想的都是他们在萧山时候的生活,彼时二人不过布衣,在山水间筑房为家,有田有畜,日日相伴。
现在他是问鼎天下的君王,只等陛下归天便可继承王位,成为天下之主,可她却踏实不下来。
现在在松园的日子,是不是在为以后铺垫,守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时时等着君王的垂怜。
他想得起自己还好,想不起来便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可能陛下会让我娶你,你会成为我的妻子,会为我生儿育女,我们死后俱要埋葬在一处。可是姜淮,天子、朝臣,还有
整个大齐都不会允许我只有你一个人。”
“漫漫岁月里,你要看着我拥有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看着我有一个又一个和你并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出生,我们最初可能是相爱的,可是时光残忍,权力杀人,或许有一日我和你会像父亲母亲一样走上他们的老路,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