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是吧?”
曲晚宁温温柔柔地喊了他一声。
她不是那种艳丽夺目到带了点攻击性的长相,反而鲜妍清丽的像初春绽开的迎春花。
漂亮鲜活,又楚楚动人。
总之,让人第一眼想到的就是温室里养出的花朵。
人畜无害,没有半点锋芒。
耿宏信搓着手目露期待。
她都这么称呼,应该是不计较钱的事了吧?
想想也是。
都是自家亲戚打断骨连着筋,怎么可能嘴上说不认就不认?
估摸着先前就是生气而已。
耿宏信放下心,却也没敢再打曲家的念头。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想过来要点钱,再谈二姐离婚的事情。
谁想到姐夫没见到,见到的是这个丫头,脾气大的不得了,就连家里的老头老太太都拿她没办法。
还是算了。
再招惹下去这丫头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
耿宏信收回心思,笑眯眯地说:“你看要不把姐夫叫回来——”
“舅舅。”曲晚宁弯起柔软的唇角,叹气,“您说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天真烂漫呢?”
耿宏信嘴唇嗫嚅了下,心底浮现出不好的念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
女生唇角的弧度带了点轻蔑,“你在痴人说笑啊。”
“是,我是不喜欢小姨,可你不会觉得我忘了她究竟是怎么来的曲家吧?”
“还是你觉得现在曲家破产让她离婚,又把我家闹得乱哄哄一团糟,我就会对你们感激涕零?”
什么脑子敢这么想?
她又不是贱,这种时候还巴巴地往上赶。
耿宏信一时无言。
良久,他嘴唇动了动,“都是亲戚,你何必……”
曲晚宁懒得跟他争辩这件事,淡声宣布决定:“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赔钱,要么坐牢。”
“少一分都不行。”
“最迟三天,超过一点后果自负哦。”
说这种话的时候,她仍然是那副眼角眉梢都带笑的样子,漂漂亮亮,像是没有丝毫火气的人偶。
就连踩着细长高跟走路的姿态也很美。
耿家人却是恨死了她。
耿老太太第一个就叫起来,“这个小娼妇真是好狠毒的心,一点情面都不讲,真是个死丫头。”
骂了一阵子,老太太又将注意力放到女儿身上,皱起脸问:“你也是个没出息的,连个丫头都斗不过,真是白长这么大的个,对了,那个曲文远到现在就没碰过你?”
耿红希在老太太的淫.威下长大,最是怕她,被骂也不敢吭声,只摇头。
耿老太太闻言骂的更凶,“那死丫头倒是有点本事,死了这么多年把老公看得死死的,不像你。”
顿了下,想到小女儿即将带来的,皱眉,“先去把这婚给离了,娶了你又不碰你,哪有这样的理,他最好给我个说法,不然哼哼老娘我非得闹得鸡犬不宁,这些有钱人不就是图个脸面吗?”
最好把那个赔偿的钱抹了。
不然,她可不介意把事情闹大,到时候看看谁更吃亏。
*
曲晚宁到家的时候,曲文远也才刚到家,在问佣人事情。
见她回来,曲文远连忙撇下佣人快步过来,“我听小刘说,你…咳咳耿家人过来大闹了一场?”
他目光落在女儿身上,没有发现伤痕才松口气坐下来。
曲晚宁简言意骇的说了下情况。
曲文远恼得厉害,眉头压抑着火气,沉下脸。
凭心而论,他对耿家人已经足够好。
无论是耿老太太耿老爷子,还是那个小舅子耿宏信,这么多年,衣食住行他能做到的都做到了。
给了钱,给了房子,就连工作也帮找了。
可他们做了什么呢?
没有丝毫满足,反而生出怨怼,险些伤害了他的女儿,难怪都说升米恩斗米仇。
曲文远忍不住去看客厅内亡妻的照片。
笑容恬淡温柔。
他们来闹事之前丝毫没有考虑过亡妻。
也是,都能做出将小女儿下药送过来的无耻行径,这种又算得了什么?
从前他顾忌着亡妻的情分想着再忍忍。
现在这根弦彻底崩掉了,他没法坐视自己的女儿这么被欺辱,还是被自己曾经万般优待的人欺负。
如果亡妻在天有灵,只怕也无法容忍。
曲文远沉了沉眼,抬手按着眉心夸奖,“你做的是对的,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及时选择报警。”
顿了顿,想到耿家人,他眯起眼,修长的大手交叠着放在膝上,沉声叮嘱:“近期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出去,避免他们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失智的事。至于他们,就交给我吧,你好好歇着就行。”
他给过耿家人无数次机会。
没有一次珍惜,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不用珍惜了。
曲晚宁应了声,上楼时顺便提了一嘴耿红希要离婚的事。
说完,她也没管父亲是个什么表情,打了个哈欠回房间洗澡,父亲和小姨之间的事她一般懒得管。
可以插手,但没必要。
父亲会做出很好的决定。
这么多年他其实做得都挺好,没让她吃过什么委屈。
洗完澡出来时,已经快五点。
曲晚宁中午没吃饿得慌,换了身干净睡衣下楼找点东西吃。
曲文远和耿红希面对面坐着,面前的茶几放着一叠合同。
曲莹莹红着眼坐在另一边,似乎不想被人发觉自己在哭,她转过身半趴在沙发上假装在玩手机。
然后就跟刚下楼的曲晚宁对上了视线。
曲莹莹:“……”
她揉了下眼立刻将眼泪憋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曲晚宁一一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