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有人会知道在这具尸体的手掌心之中还藏着一粒这般大小的珍珠,哦不,是没有凡人会知道。
沧琰抿了抿嘴,走到了季羡舟的身边。
季羡舟站了起来,将那颗珍珠递给了沧琰,沧琰心中却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对季羡舟是没什么防备的,状似随口问道:“季羡舟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这个?”
季羡舟一怔,却没说话。
那知县抓紧了机会夸赞季羡舟:“是啊!六殿下真乃神人也!下官肉眼凡胎看不见的,六殿下一下子便看见了!”
听见这话,季羡舟的脸色变了变。
沧琰斜眼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看得见。”季羡舟抿了抿嘴,“这东西在我眼里没什么特别的,我以为你们都看得见。”
沧琰缓缓地点点头,若有所思。不过转念一想,季羡舟同她待在一起久了,也许也会有点儿受她仙气的影响,比寻常凡间人强上那么一点也说不定。
这么想来,沧琰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个了,她两指捻着这颗珍珠,对着阳光看了看,她抹在眼睛上的术法还未散去,轻易便看见了这颗珍珠之上缠绕着的猩红色的气息。
“应该只有这具尸体身上是有这颗珍珠的。”沧琰想了想说,“这珍珠应该是那妖……”她顿了顿,想到了还有其余凡人在这里,便话风一转,“那人身上的随身之物。”
季羡舟点点头,他自然知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处,便转移话题道:“阿琰你饿了吗?不如我们先找一家客栈填填肚子吧?”
那知县和他身后一行衙役正竖着耳朵准备听沧琰对这具尸体发表的高见,等着这么半天却只等来了季羡舟这个问题,面面相觑,纷纷忍不住腹诽道:看了这种尸体,当着这尸体的面,还能丝毫不受到影响地问一个姑娘饿不饿,这六殿下果然是……非同凡响啊。
普通人看了这尸体的模样,怕是都要夜里做恶梦的。
“啊也是,我肚子饿了好久了,我想吃酥香盒子!”沧琰听见季羡舟这么说,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揉了揉自己扁扁的肚子,眼睛里一下子放出了光。
知县和众衙役一脸欣慰:这女子跟六殿下真相配啊……
季羡舟抿嘴笑了,点点头,转过头对着知县说道:“那我们便先去找个客栈了,这具尸体你们先带回衙门安置好。”
那知县看见季羡舟看向自己,一下子便站好毕恭毕敬了:“下官遵命。”
沧琰看了一眼那个珍珠,趁着季羡舟和知县说这话,偏过身子,单手对那颗珍珠使了一个法术,便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季羡舟和沧琰找了一个客栈坐了下来,很容易就找到了谢褚和季羡雪。小镇不大,像样的客栈就那么几个,沧琰打听了打听那个客栈是小镇最好的客栈,基本就已经确定了谢褚和季羡雪的位置。
她们拣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沧琰撑着脑袋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而季羡舟在看着她。
“你们听说了吗?又死了一个人!”
“听说了听说了!死的人不就是那个西巷的张偷子!”
“原来是他啊,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那人有些许自豪一般敲了敲碗:“我闲得无趣便去凑了热闹哩!”随即压低声音说道,“张偷子虽然死状可怖,可那张脸我可不会认错!”
季羡舟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沧琰侧目,拍了拍季羡舟的手:“隔壁那桌好像知道些什么,要不要去问问?”
季羡舟点点头,就算沧琰不说,他也有这个想法。是以,他随即便站起身走向那桌人,丝毫不见外地坐了下来。
那桌的人看着他坐下来,十分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谁啊你,我们不给蹭饭,也没钱!”
听见这话季羡舟也不生气,和和气气问道:“我方才坐在一边听起你们谈起今儿死的那个人的事情,还麻烦这位小哥……能不能说得仔细些?”
那桌人正要驱赶他,却垂眼看见季羡舟默默往桌子上放了一枚碎银子,他们吞了吞口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离季羡舟近的那个人悄悄地拂了一下桌子,将银子拿在袖子里捏了捏,清了清嗓子问道:“咳咳,你想问些什么?”
“你方才说死的人是西巷的张偷子?我怎的瞧不出来?”季羡舟问道。
那人听见这话便笑了:“您这是说笑了吧,小的见您出手阔绰,想必是大户人家的人了。可这镇上的大户人家统统就那么几户,我们这种常年生活在这镇子里的人啊,那些大户人家的脸我们都认熟了,您应该是外来的吧?认不出来正常的!”
沧琰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也一字不漏。听见那人说的话,一下子怔住了,不由得还是有些感叹。
季羡舟一点儿被拆穿的尴尬都没有,面不改色地说:“你说的很对。那么这个张偷子,是个什么人呢?”
“这个张偷子啊,说来名声也不大好。”那人将筷子一放,索性认真地同季羡舟说起来了,“这个张偷子啊年轻的时候因为酗酒跑了老婆,又因为赌博散了全家,才一个人搬到了西巷住了。后来不晓得从哪里学到了一身还算高明的偷术,四处偷了东西,忽然变得阔绰起来,大家都晓得是他偷的,可就是找不到没有证据。渐渐地,大家都直接叫他张偷子,也不知道他本名叫什么了。”
季羡舟问道:“这么说来他的仇人应当挺多了?”
那人十分肯定地点点头:“是挺多,不过倒没有敢动手的。张偷子胆儿小,只敢偷那种闷葫芦儿,那种只敢报官不敢自己动手的人。毕竟官府没有证据不敢抓他,顶多将他关上两天。”
“可那些不敢动手的人也可以雇人动手啊!”沧琰忍不住说。
“嗨!这位小娘子可就太天真了。”那人说得来劲儿,一拍桌子,“雇人打可是明着犯法的,那些闷葫芦儿们可没那么傻。官府没证据动张偷子,万一还没张偷子倒告一状,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季羡舟若有所思地想着一些什么,沧琰看了一眼季羡舟,又问那个人:“张偷子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了?”
那人想都没有想,就说道:“哪里还有什么人!整个家都散了!死的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