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深的瞳孔猛然收缩。
归菡的这一句话,比刚刚的那一剑,来得还要致命。
“那你说想要知道过去的事情……”李云深很固执地要问这一句话。
那张和李沉萦一模一样的脸毫无波澜,归菡很笃定一般的说道:“我并不想知道。”
都说眼睛能够反映出眼底最真实的想法,李云深定定的看着她,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但是显然,他失败了。
归菡漠然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想杀了你。”
青琊忍不住笑道:“李云深啊李云深,堂堂一代魔君,竟然栽在了此处,你现在心情如何?”
他还有心情调笑李云深。
看似有利的局势,原来一直都在青琊的掌控之中。
沧琰觉得有一些好笑,归菡在季羡舟的府邸内待了这么久,一直都什么破绽都没有,从不多话,也从不做什么错的事情,因此,就算一开始知道归菡是妖族的人,她们也都曾很有一些怀疑她,却在这渐渐的平常的日子之中打消了念头。
没想到她竟然能够蛰伏这么久。
尤其是,顶着和李沉萦一模一样的那张脸。
季羡舟看了一眼李云深,手中凝了法术,走近了他,慢慢地为他将还在滴落的鲜血给止住了。
此时此刻,李云深的脸色一片苍白。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什么。
但是沧琰希望是因为前面一种。
青琊忽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还这么关心别人,还是好好地关心关心自己吧。”
沧琰浑身一僵,额头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季羡舟却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抬头,看着青琊,眼中笼罩着的猩红血色将他的情绪都给掩盖住了,看不清他什么情绪,只是一股戾气扑面而来。
青琊心中却是一惊。
他知道自己给季羡舟下的是什么样的术法,季羡舟变成这个模样,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你最好放开她。”季羡舟开了口。
青琊笑着说:“我还是头一次见要求放人以这样的语气的。”
季羡舟身形未动,就只是看着青琊,不怒自威。
青琊看着季羡舟这个模样,却惊觉有一些莫名地熟悉之感,就好像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见过,可是记忆就像是尘封了一样,记忆到了脑海边上,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李云深的血被止住了,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盯着归菡和闻人晞。
“你当真以为你能够杀了我?”李云深抿着嘴,对着归菡说道。
归菡没说话。
李云深当上魔族的魔君,自然不是靠着什么名气的,她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以一己之力除掉李云深,若不是李云深相信她,将背后毫无保留地留给她,这一剑也许都根本近不了李云深的身。
他一挥袖,闻人晞便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一般,倏忽飘到李云深的身边。
归菡神色一凛:“你要做什么?”
闻人晞像是喘不过气一般,挣扎着,本来雪白的脸生生地被憋到通红。
“我要做什么?”李云深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是不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对你太好了,你都忘记了我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魔族的魔君,不会是什么良善之人。
归菡抿着嘴,提着剑,剑尖的方向对着他,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温柔:“放了她。”
李云深没说话。
季羡舟看着青琊,说道:“放了阿琰,我们放了闻人晞。”
青琊看了一眼沧琰,抿着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良久,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三长老……不必管我。”闻人晞挣扎着说道,“就是,解决了,司命,也是,是好的……”
她一句话已然不能够连贯地说完,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久。
听了这一句话,青琊的笑容慢慢展开来,一点儿惋惜的表情都没有:“那便甚好,妖族日后若是成了事,必定记你一功。”
李云深拧着眉:“你自己的人,都不打算救救看吗?”
“是她自愿的。”青琊丝毫愧疚都没有,甚至有一些理所当然。
季羡舟看着青琊,情绪没什么起伏:“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留她了。”
未等众人所有反应,季羡舟凝了一个法术一下子打在闻人晞的身上,闻人晞受不住,竟一下子被砸在了地上,撑不住,晕了过去。
然后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化作了一只白色的狐狸。
原来闻人晞的真身是一只狐狸。
沧琰愣在了那里。
不仅仅是因为闻人晞露出了真身,更是因为季羡舟……他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模样。
一个人若是能够将一只附身在某一个人身上的妖怪的真身打出来,那么这个人的法术一定不会低到哪里去。
可这个人偏偏是季羡舟啊,季羡舟不过是一个凡人,哪里来的这么高强的法术?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羡舟。
季羡舟却是恍若未闻。
青琊似乎都没有想打季羡舟下手会如此干脆利落,难得露出了一丝惊讶。
李云深收回了手,闻人晞已然晕了过去,他捏着折扇,看着归菡。
“我从前真是蠢得很,以为你跟她有着一样的脸,你便是她了。”李云深看着归菡,“说到底,你也是妖族的人,我真想知道,你这张脸,究竟是从哪里偷来的。”
他话刚刚说完,便纵身,将折扇抛了出去,归菡一直保持着警惕性,眼看着李云深那一把折扇朝着自己削了过来,提着剑往旁边一闪,那一把折扇像是有着灵性一样,蓦然朝着她转了个方向飞了过去。
归菡知道自己躲是躲不开的,只好拧着眉,提着剑朝着那把折扇刺了过去。
李云深勾起一抹笑,趁着归菡一心只对付那把折扇,手中凝聚了法术,一挥手,将法术直接抛了出去。
归菡哪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