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记起来了,姜祗这个名字,似乎从哪里听到过,也不止一次。
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应该是从李云深的嘴里头听见的,但是是从什么样个场景里面出来的,她有一点儿记不大清了。
这两个名字她都熟悉得很。
对,包括那个阿翎在内,李云深也曾提过这个名字。
李云深竟然认识这两个人。
沧琰猛地记起来了,当时与李云深最初相见的时候,李云深分明就是认识自己的。
他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当时只是一瞬疑惑了,到最后也没有追究。
沧琰甚至记起来了自己其实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梦了。
从遇见了李云深,和季羡舟开始。
就一直一直在做这样的梦。
阿翎,和姜祗。
从在沈渔家中做的那个梦境开始,一直到现在,其实从没有停过。
断断续续总是那几个片段。
再加上李云深总是不肯相信,她其实就是一个法术低微的神仙。
难不成,这些不仅仅只是一个梦境?
所有的一切都是发生过的?
沧琰死死地盯着梦境之中那两个人的面孔,他们还在不自知地兀自对话着。
她却觉得心中微微发颤。
李云深和卷暮很快就找遍了青琊的整个府邸,却是确确实实地没有找到沧琰的踪影。
卷暮皱着眉:“不可能,午时三刻已经过了,她不可能有机会这么快就出去了,小爷觉得她铁定还在这一尺三寸地里。”
李云深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他看不大清,只能够用神识慢慢地一处一处摸索着。
“难不成她被关在了某一个隐蔽的地方,而闻人晞故意叫我们察觉不到?”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那帮妖族的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沧琰,妖族之人算计了这么久,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事到如今。”李云深慢慢地攥紧了拳头,“既然已经摊了牌,不如我们索性……”他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卷暮抬眼看着他:“成么?”
李云深浅笑:“赌一壶酒,季羡舟会这么做的。”
说罢,他们便找到了尚在花园之中同闻人晞插科打诨的季羡舟。
季羡舟看着他们,挑着眉:“回来了?”
没有沧琰的背影。
季羡舟心中一沉。
“没找到。”卷暮直言不讳。
李云深没有出声,只是侧着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一些什么东西。
季羡舟表情倒也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只是转过头去看着闻人晞。
甚至嘴角含笑,眼神之中却没有一点儿笑意。
“没找到?”
季羡舟看着闻人晞,凉凉地重复了一遍。
随即他一把拔出来了佩剑,剑尖直指闻人晞的咽喉。
闻人晞的脸色一变:“殿下这个要做什么?”
“看不出来?”季羡舟又反问了一句,“还是装作不懂我的意思?”
闻人晞低眼看着亮晃晃的剑尖,复而抬眼看他:“我已经让殿下的人找了,既然找不到,那便是没有,又何必为难与我?”
她故作镇静,竟是半分不肯露怯的模样。
季羡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剑尖又往着她的咽喉之处送近了几分。
眼神淡漠而凉薄,一句话都不肯说。
但是闻人晞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今日若是季羡舟没有看见沧琰,怕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找不到人,季羡舟的人也找不到人,沧琰肯定不会出了这个府邸,否则她必然会知道沧琰强闯了这个地方。
所以,唯一只有一个可能性,沧琰一定误打误撞跑进了那个地方。
那个被青琊列之为禁地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底特殊在了哪里,分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但是青琊从不让人随意进去。
甚至还不辞辛苦地下了一个禁咒,让人无法察觉到里面会有一些什么东西。
沧琰一定就在里面。
闻人晞抿了抿嘴,说道:“好,我带你们去。”
季羡舟没有收回自己的剑,示意闻人晞直接在前面带路。
闻人晞从容地在前面走着。
季羡舟三个人就跟在她的身后,未曾远离一步。
来之前,闻人晞已经将府邸里面的人都支开了,也没有人看见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便是闻人晞如此被胁迫,也不会有人上前来问一句。
那个地方虽然偏,却也不算远,很快闻人晞便将季羡舟带到了门口。
“奇怪了。”李云深喃喃自语一般说道,“方才我神识扫过之时,并未有此处的形容。”
这个地方竟然是不被人知觉的一处,难怪……卷暮看向了季羡舟。
季羡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继续进去看。
闻人晞还是有一些忌惮季羡舟,不是因为这一把抵在自己致命之处的剑,季羡舟上一次将她随手便打回原形的场景,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一些不寒而栗。
但是为了妖族的大计,她可决不能就这么放过了她们。
必须要找机会……
卷暮看见了季羡舟的示意,他拍了拍李云深的胳膊,立刻上前去一下子将门踹开了。
整个房间皆是书卷气息,袅袅青烟之中,有一个人就趴在桌子上面,似是在酣眠着。
呼吸浅浅,却似乎有一些急促,像是做着什么不大好的梦一般。
卷暮默了默,别人这般着急,她竟找了地方睡着了。
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李云深将沧琰的呼吸之声尽数收进了耳朵里面,他往前走了过去,按住沧琰的肩膀使劲儿晃了晃:“阿琰!阿琰醒醒!”
沧琰晃了晃,似是梦呓一般,轻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