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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正统之争(2 / 3)

就好像是……本来身份就不对等,现在更加不对等。

学术这东西,也不是单纯只讲名声的,地位也很重要,就好像如果王守仁一直都只是个普通进士,他的“阳明心学”也不会成为普罗大众所推崇的经典儒学,更不会成为一代学术大家。

这次张周的心学能推广这么迅速,将岭南学派压下去,也因为张周的身份在那摆着,天下之间的士子名义上是清高的,但本身还是有一股慕强的心态。

“在下朱厚照,请。”朱厚照为自己代言。

湛若水道:“臣湛若水。”

在对手面前称臣,本身在气势上就已经不是弱了几层,而是要俯首帖耳了。

如果朱厚照非要说,我先生和我的心学才是正统,那今天湛若水连话都不敢说了,不然的话要去跟太子争个面红耳赤?就算你争了,下面的人也认为你们有不臣之心,从道义礼法上,他们就输了。

怎么看,今天都是个没有胜算的局。

朱厚照笑道:“我与先生学习心学,所知并不多,所能讲出的不过是一些领悟出来的浅见,还望你不要见谅。”

“是。”湛若水恭恭敬敬行礼。

没办法。

太子的身份太唬人了,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朱厚照道:“你不说,那就由我先来说。以我所知所见,儒学之道,在于修心,在于致良知,所求的乃是德性之理。”

湛若水谨慎道:“先师曾言,‘日用间随处体认天理,着此一鞭,何患不到古人佳处也’。此也为德性之理。”

这就属于双方各自表明立场。

阳明心学的精髓在于“致良知”,而湛若水的甘泉学派追求的则是“随处体认天理”,这个观点并不是陈献章提出来的,而是湛若水在跟陈献章学习时自己提出的,而也正因为这种独到的见解,陈献章发现湛若水在学问上超乎常人的能力,对弟子高度评价的同时,也将岭南学派的衣钵传给了湛若水。

湛若水待陈献章,简直比对父亲还要恭敬。

朱厚照笑了笑。

他心里在得意,这小抄打的,就好像完全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我接下来说什么,这是在论学吗?简直就是按照剧本在背诵课文啊。

要不怎么说张先生他牛逼呢?

朱厚照笑道:“我认为,你所说的‘随处体认天理’,虽有德性之理,却是以德性之理追求天理,便是自然之理,本质上与理学中的概念不谋而合,不过是追求理学的不同方式,无论是用心还是用义,都未超脱理学的范畴。”

湛若水被朱厚照直接给顶回来,也是没想到的。

要说最初,他只当太子是靠身份来压制自己,到现在他意识到,其实这小子能上场跟自己比试,身份之外的东西才是可怕的。

“随处体认天理”的概念,其实并不难理解,陈献章并不是心学大家,本身陈献章是理学家,跟王守仁一样,他们都是在研究理学的过程中,发现理学的很多所谓“天理循环”不过是一种违概念,大概有一种“风吹树叶风未动叶未动,是心在动”的禅者意味,心不动,那风和树叶都不还会动。

推演开来,那就是一个人的心理解不了世间万物的法则,那就算世间有法则,也不是法则。

所谓的万物皆有理,也就成了个伪概念。

湛若水所说的“随处体认天理”,虽也是在认知上下工夫,但本身还是在于探究天理之法,没有引人去追求德性。

但湛若水也不是吃素的,他道:“《庄子》云:‘夫至乐者,先应之以人事,顺之以天理,以之以五德,应之以自然,然后调理四时,太和万物’。无应之以自然,无调理四时,则不成万物。”

意思是,天理还是普遍存在的,只有用心去感受,才能感念到天理的存在,并以此来教化世人。

所谓的太和万物,大概就是以此来笼统包括于世间一切……

朱厚照仍旧不慌不忙道:“君子素其位而行。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心明万物自得,心定万事从容。致良知,无在乎于理。”

朱厚照的话说完,现场又是哗然。

如果说湛若水还在为自然之理争论,意思是心学必须要在德性之外,加上自然之理。

可朱厚照这边就明确说了,什么理不理的,只要君子能守住底限,就算不知道你所谓的天理,同样可以立足于世间,反倒是为了天理而忽略良知,更不符合圣人的教诲。

而朱厚照所说的“君子素其位而行”,这是四书中《中庸》的主要观点之一。

你湛若水要引经据典,还说什么《庄子》,我这边直接把孔圣人给你搬出来,就问你服不服?

……

……

现场的争论进入白热化。

就一个心学问题,双方唇枪舌剑,在场人似乎全都忘了这居然是大明的太子,只是个十岁的孩童……其所见所知,好像真比那些盲目推崇张周心学的人,强了不知多少。

在场的听众似乎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年纪轻轻的太子有资格要拜进张周的师门,因为太子好像真的已经领会到了心学中高深的层次。

不然的话……为何岭南学派继承衣钵的大弟子湛若水都是满头冷汗呢?

他是因为惧怕太子的身份?

如果是因为惧怕,那上场的时候就会怕,会随着辩论的推进而更加泰然自若。

可现在明显是反过来,越辩头上的汗珠越多,这也正说明,在这场交锋之中,湛若水明显是落了下风。

而此时台阶下面观战的孙澈三人,人都傻眼了。

一路跟着朱厚照走来,虽然朱厚照也曾参加过不少次的论学,但每次朱厚照的理论都是那么几句,还以为朱厚照是那种“一招鲜吃遍天”的无知小儿,现在他们才知道,这位太子还真是遇强更强。

这套理论,他半路上怎么不跟那些人说呢?

如果能说这么深入的话,谁敢轻视他?

还是说太子觉得,跟那些虾兵蟹将论学斗法,完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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