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当皇帝的,每天都在大臣给你制造忧患,没事给你找事,美其名曰是为了让你时刻紧绷着心弦,如此才能专注于国事……
什么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的。
你们不累,朕心都累了。
这么想想,还是秉宽好啊,他从来不会去给朕塑造什么危机意识,也不会制造麻烦,而每每帮朕解决麻烦。
……
……
朱祐樘这么想着,场面也就这么僵着。
最后还需要朱祐樘主动出来打破僵局,他问一旁的萧敬道:“秉宽最近,没有给朕上奏吗?诸如,提到有关此战的过程,还有涉及到新建伯出兵到何处,需要派兵往何处的见解?”
这话看起来是私人问题。
但朱祐樘却说得很大声,好似故意让在场大臣都能听到。
就让你们知道朕心中的需求又如何?
朕所说的,都是心中所关心的,而往往也是秉宽能想到,甚至跟朕奏报的。
萧敬道:“莱国公近日来,并未有任何奏请。”
张周人在南京,也不知道他在想啥,反正对于北方的战事,张周近乎就是只字不提,就好像这场战事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别说是萧敬,连同朝中的文臣武勋,还有朱祐樘,似乎都不太理解这一点。
当然也会有小人之心,认为张周是想以此来表明此战与他无关,想在事后撇清与此战的关系,甚至是逃避责任。
可有心人也知道,张周是择不开的。
“嗯。”
朱祐樘听到萧敬的话,好似很受振奋一般,但其实他的神色更多是演出来的,“秉宽没提,说明他对于此战的结果非常看好,估摸着这两天就会有捷报传来。”
大臣一听,还能这么理解的?
果然陛下您对张秉宽的信任非同一般,以至于在您心中,张秉宽就真的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这种盲目的信任……简直是要误国误民啊。
“这样。”朱祐樘补充道,“这两日,阁部、上听处、六部、都督府内各派出一人,留守在文华殿内,随时听候调遣。”
刘健终于走了出来,却是提出质疑的,他道:“陛下,不知此为为何?”
朱祐樘道:“要随时应对变局,若得知消息之后,还要再去请人回来商讨,只怕也有所不及,草原之战到了刻不容缓之时,每遇变故必定要随时调遣。”
刘健想说,如果草原上发生的情况,还要京城陛下和王公大臣商议对策,传达过去再执行,那黄菜都凉了。
或者说,王守仁和他六千将士暴尸荒野的身上都长草了。
“朕想让诸位卿家,陪朕一起等,难道不可吗?”
皇帝的语气变得有些冷漠。
你们平时唱反调就算了,现在让你们各衙门都派出一人来,一起等待战事变化,随时听朕的传召去商讨对策,你们觉得是委屈了,还是怎么着?
刘健明白,皇帝这是因为内心的忐忑,想让更多人来分担,才会有此决定。
所以他也就没什么好反对的了。
……
……
朝议结束。
如皇帝所下的旨意,六部每个衙门都要派人去文华殿,而且规定必须要“侍郎”以上,大概的意思就是一般人的意见朕还不想听。
而之前皇帝让派人时,故意把上听处说到内阁之后六部之前,大概也是在给内阁面子。
此事由李荣留下来发动号召。
“诸位大人,老朽年老体迈,未能尽大事之责,还望诸位能体谅陛下的良苦用心,至于派何人前去,自行商议清楚,或者毛遂自荐也可。”
李荣看起来也跟个老好人一样,说话的方式,跟之前的司礼监掌印戴义很像,但他的“憨厚”中却带着一些精明。
但其实他的能力,比是萧敬还是有所不如的,这点连李荣自己都清楚。
可要是比戴义……李荣知道自己强了很多。
而论对皇帝的忠心,他李荣又觉得自己更强了。
谢迁走过去笑着问道:“上听处和内阁各有人的,是否还要派两个人前去?”
李荣笑道:“李阁老要代表阁部与上听处二者,也不是不可。”
张懋也走过来道:“老夫人老眼昏,平日公廨内的杂事难承担,今日要留守宫闱为陛下出谋划策,老朽便自担这份辛苦,以都督府的名义留守于宫内。”
你们内阁不是想让李东阳既代表内阁,又代表上听处吗?
那我张懋也不能被你们压着,轮到有决策权的事情,我张懋虽然年老,但代表一下都督府的武勋,还是义不容辞的。
换别人?
只怕那群人能力不济。
或者说,他们话语权太低。
谢迁笑道:“英国公何必自寻烦恼呢?此等事,应该找近几年有西北治军经验的人担当才好,我觉得,成国公就不错。”
张懋撇撇嘴道:“成国公已经往南京去了,于乔你不知道吗?”
“他……”
谢迁不由皱眉。
如果说朱辅去了南京,是为何,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皇帝先前也没明确说让朱辅回南京接替徐俌为南京守备……现在先让人出发,皇帝这是准备“先斩后报”?有必要吗?让谁当南京守备,那是陛下您自己的家事,我等连西北的事都顾不过来呢,谁在意这个?
周经走过来道:“户部便由我前去了。若说都督府,其实保国公也可!”
周经知道自己马上要退休,所以他也不让两个侍郎去承担什么值守文华殿的差事了,他就是要自己去。
李荣眼见几人还在为都督府派何人为代表而争论时,他笑道:“各都由公廨内自行商讨,不必听取他人意见,诸位。老朽先到外面等候,还请各自决定之后,出来等候,老朽也好一同引路往文华殿前去!”
……
……
最后人选都确定下来。
除了户部是由尚书周经前去之外,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