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
朱晖往自己营帐方向走的时候，身边谄媚的幕僚正在低声跟朱晖分析形势。
张僩先自我怀疑起来。
也是因为现在朝堂主要去推崇王守仁这些边镇将领，打开一个话题，意思是只有在边镇领兵取得功劳，才是大明的国之柱梁。
这对萧敬几人还好说，而李荣这种已经七十多岁年近八十的来说，就有点吃不消了。
果然会议上的这些将领也振奋起来。
等朱祐樘欣然之后，一个很大的问题摆在了明面上。
杨一清道：“以目前可调度的人马，骑兵不到六千之数，即便加上步骑，也不过一万三千上下，而鞑靼小王子来犯之敌至少过三万。先前马池一战，鞑靼人是尚未摸清楚我军的状况，而今再要奇袭，非要与保国公的人马通力配合不可。”
“……按照杨大人的吩咐，跟保国公提及如今的局势，但保国公只肯派几千轻骑往石沟城，照此状况，他们是想等我们打完了，再过来收割战果。”
而在抵达灵州所时，所得悉情报鞑靼并未从后路追赶过来，而是往石沟城方向而去，沿途杨一清就已经对朱晖示警，但等杨一清所部抵达灵州所时，才得知朱晖也不与鞑靼人正面交战。
“但陛下对崔懋仁还是很推崇的，要是懋仁还在军中，陛下问及什么事，他还能帮说说话，领兵在外，总需要有能递上话的人哪。”朱晖感慨着。
他想提醒，当时是把鞑靼人给打懵逼了，他们才不敢来，现在你再试试。
朱晖道：“不如建昌伯先驻扎于营地之外，休整之后明日一早出兵如何？”
……
张延龄那叫一个豪情万丈。
“建昌伯果然没多少脑子，他取得功劳，最后这功还不是归公爷您这位主帅的？”
不过在这天晚上，一条从西北紧急而来的消息，振奋了整个乾清宫内的君臣几人。
朱祐樘问道：“今日上听处谁在值夜？”
“来不及了。”朱晖道，“剩下几路人马，今夜差不多也都该到了，把他们都派出去，本帅坐镇三军之后，冲锋陷阵的事让宁夏本地守军去做。本帅看情况再做调动。”
心里还在琢磨，还是这位保国公照顾我啊，听听他说的，进可攻退可守，果然是我所喜欢的路数。
间接就在说，那些在京师只知道动嘴的，都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胆小鬼。
至于出了偏差，我挨个点人头，让他们背黑锅去。
谁说大明的绝对柱梁要立在边塞？立在京师之中，照样可以把大明朝廷给顶起来。
李荣道：“陛下，明日早朝时，朝野上下必定会提出，遇敌撤兵之事，乃有损于国威，且鞑靼会因此而进犯，遇敌回撤，这可是大忌。若是宁夏地方守军守在宁夏后卫等要隘，过不了几日，保国公的人马就会杀到，到时也不至于会落个局面上的下乘。”
李荣出去了一会，回来时迈着轻快的步子，奔跑着进入到殿门中来。
朱晖一听，果然有道理啊。
“懋仁他……”
说话时，心满意足，带着陶醉。
京师，乾清宫。
朱祐樘似乎对于作战的形势并不太在意，只要能取胜，哪怕局面不太好看也行。
“是是，公爷您英明，这正所谓是……进可攻退可守。”
杨一清在马池取得胜利之后，急忙上奏请功，也因为其防御力量的不足，加上鞑靼人来势汹汹，最后杨一清按照吩咐往灵州所的方向撤退，这也给鞑靼人继续侵犯大明疆土带来了便利。
“这……”幕僚不知该如何回答。
抢别人的功劳容易，但抢张延龄的……谁给你朱晖的勇气？
话说回来，谁还真以为张延龄能在战场上取得大功劳？他的功劳有值得抢的地方？
张僩嘀咕道：“却是不知，蔡国公是如何知晓鞑靼人会往石沟城方向走的？鞑子还真是遭遇新败后，不想撤兵，却想深入我大明疆土？”
“可不是如此？功勋的大头咱都占了，分他们一点也不介意！”
……
你们这群瓜娃子别担心，一切都在蔡国公的算计之内，要把鞑靼人击败那真是小意思。
“公爷您忘了？您让他随武安侯的那路人走了。”
……
灵州所。
张僩怒道：“他保国公这是错失战机，看咱家如何参劾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朱祐樘听到这里，已经长长舒口气。
“又是他。”朱祐樘点头道，“从战事起之后，他就一直兢兢业业，每每就算有大事，也能有人行参议之事，在效率和能力上不比那三位阁老差啊。”
“那还等什么？”张延龄这会似乎已经是立功心切，顾不上什么叫疲累和害怕，似乎自己带兵过去，就有滔天的功劳等着自己，“老子不把鞑子办了，以后没脸在行伍中行走了！兔崽子们，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埋灶填肚子，填饱肚子跟老子打鞑子去！”
朱祐樘嘴上是让萧敬过去扶一下人接一下捷报，但其实一边说自己也一边起来，自己迎得比萧敬还快。
“这不就结了？集中兵力，跟鞑靼人正面作战，是以后跟鞑靼人交战的难点所在，只有将鞑靼人放进关隘之内，才有机会与之正面作战，才有机会形成合围，不然指望在旷野上，逮住狼群吗？”
萧敬笑道：“陛下，这赏赐够丰厚的。”
朱祐樘道：“要不是朕给秉宽赏了好几个玉如意，本来还打算给秉宽的。给多了，就不当稀罕了。”
这下萧敬几人又听明白了。
皇帝这是在收买人心，之前是想多笼络张周，现在连同王琼这些人，皇帝也准备用点“小恩小惠”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