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念瑶感谢娘娘相救之恩。娘娘大恩大德,念瑶没齿难忘。”
刘滢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随即示意卫姑姑赶忙将姜念瑶扶起。
“念瑶姐姐莫要如此。这宫中姐妹不多,咱们都得互相关照才是。”
不是只有你会装,我刘阿嫣也会。刘滢暗暗想着。
姜淮是未来抗衡蚩尤和南楚不世出的大将,我刘阿嫣自然要与之为善。
想到此处,刘滢又转向姜淮道:“只是不知姜校尉,为何会误入此永巷?”
永巷是内宫与前朝分界之处,外臣非召不得入永巷内宫。想来姜淮并非不知晓。只是姜淮,是否会如实告知于她?
果然,姜淮只淡淡道:“微臣是数月前才入的羽林军,向来只是在上林苑操练。不知道永巷外臣不得入,是微臣之过。”
“哦。”刘滢拉平眼睑掩去眼底的沉思。
“天色已晚,娘娘,臣妾先带宗儿回去。”姜念瑶道。
······
长乐宫盥洗池中,太常李广霁正为契太后揉搓着肩颈。
“李卿的手艺是越发好了。”契太后闭目道,长长的发丝垂在前胸,在水面上随着褐色药浴的流动而浮动。
盥洗池内,药味充鼻。
“微臣专心研习此艺,便是为了服侍太后。”已是而立之年的李广霁面容清隽,双手又在契太后左右两边的太阳穴按压着。
“太后为何放了那姜淮呀?”
那姜淮最近可是大大出风头,是北昭建朝以来,最年轻的骠骑校尉,朝中上下多少人红了眼。
契太后掀起半边眼皮瞟了李广霁一眼:“吃醋了?”
李光霁讪讪笑道:“只是朝中有言,姜氏·····”
见李广霁犹豫不敢再言,契太后将他的手抓过来,往水池下面探去:“朝中有言,姜氏要效契氏故事?”
李广霁赶忙垂下眼睑,他失言了。
“这个月,圣上来哀家宫中的次数,较之往常多了三次。”
自谢衍五岁生辰那年后,他每个月见她这个母亲的次数便固定在一次。但上个月却不同。
“可是为了姜美人?”
从喉间溢出一声嘤咛,契太后双手抓着浴池边沿微微扭动着身子,眼底慢慢浮起丝丝氤氲:“不,是。”
她不杀姜淮,是为了刘滢。
若刘滢需要姜淮来笼络谢衍,那么,她也需要刘滢来笼络谢衍。
那日,刘滢对她说,天家母子便如掌中握沙,握得越紧,失得越快,手也就越不舒服。刘滢愿意帮助太后维系着与谢衍的母子情分,亦不会让姜念瑶染指后宫凤座半分。但是,却请契太后给她时间徐徐图之。
刘滢,身体里流淌着的,果然是契家人的血。
李广霁手上动作加快,契太后半阖半开的眼帘底下全是迷雾:“李卿手艺,越,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