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
“徐兄喊我平安就好,坐。”
李平安招呼一声,请徐迅天自房中四方桌旁入座,为徐迅天倒了杯茶。
李平安问:“香火弄的如何了?”
“有很大起色,”徐迅天笑叹,“我已经能与我夫人交谈了,虽然每日只能说几句话,秋儿的灵体刚开始凝聚,我知这般秘法极其珍贵,我一家都是欠……”
“欸!”李平安笑道,“不提这些,徐升前辈与我万云宗祖师是故交,对我也颇多关照。”
他直入主题:“这次我请徐兄过来,是有事相求。”
徐迅天道:“日前已得家父的传信,说是那观海门处处与万云宗为难,萧月师妹身受重伤,也是被观海门雇凶偷袭。”
“他们是奔着杀人来的,此事万云宗已无法再忍让。”
李平安目中划过几分冷厉:
“我身在万云宗中,自不可能看宗门受辱。
“更何况,萧月与我父情投意合,我身为人子,如何能不报此仇?”
徐迅天缓缓点头,笑道:“平安你一句话,我自去那刀山火海!”
“徐兄言重了,”李平安笑了笑,“此乃我万云宗与观海门之争,与徐兄并无直接关联,今日我来找徐兄,绝非是要让徐兄去沾手此事,免得拖累隗元宗。”
“平安!”
徐迅天眉头紧皱、嘴唇轻抿:
“我不与你客套,你也莫要与我寒暄,我愿以性命助伱,你又何必如此言说?”
“这并非客套,”李平安正色道,“我之所以寻徐兄,一是信得过徐兄,二是为了报我私仇,与门派并无关联。”
“哦?”
徐迅天问:“你想如何做?”
李平安手掌拂过桌面,立刻多了一堆储物法宝。
他道:“我绝无冒犯徐兄之意,我只是想,徐兄在外闯荡千年,又是炼器大家,应当是与那修行界形形色色之人都有接触过才对。”
徐迅天不由笑了出来:“哈哈哈!你竟是找我做这般小事!何必弄的如此郑重。”
“徐兄莫笑,”李平安坦然道,“我也是
“不过,”徐迅天沉吟几声,“此前我已在凡俗之中隐姓埋名,而且借着上次平安你相助,我也算与家父、与隗元宗化解了误会……我有些兄弟,确实一直在寻我,我也在发愁该如何与他们辞别。”
李平安正色道:“我不得不问一句,徐兄的兄弟中,可有妖族?”
“有,但不多,而且非吃人之妖,这点我是有掂量的。”
徐迅天直视李平安,低声道:
“东洲有明有暗,暗处的那个东洲,多汇聚邪修魔修,虽多残忍嗜杀之辈,却也有义薄云天之人。
“你这次要找的是血煞殿吧。
“我与血煞殿几名高手也算有些交集,他们曾托我炼制灵宝,血煞殿的十八血煞各不相识,每个血煞带一队高手行事,这次偷袭萧长老的,不知是十八血煞中的哪一煞。”
李平安:……
还真问对人了!
果然,他此前猜测的不错。
徐迅天此前千年混迹于东洲‘黑白两道’之间,又有一手直追徐升前辈的炼器水准,走到哪都会是香饽饽。
李平安身体前倾,小声道:“徐兄,你可知血煞殿之外的收财杀生者?”
“这个,”徐迅天轻叹了声,“平安,你有什么吩咐尽管交给我来做,我手本就是脏的,但你自己,千万不要起去跟这些魔修邪修打交道的心思,你性情太正直,不适合与他们有交集。”
李平安笑道:“徐兄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徐迅天沉吟几声,终究还是没有隐瞒:“其实,我在魔道行走时,还有个名字叫……莫问天。”
言罢,他静静地看着李平安。
一幅‘我的秘密被你知道了’的优秀表情。
李平安心底也有点嘀咕。
他该咋办?
瞪眼吸冷气道一句‘你是莫问天’?
他对魔道上的事真的不熟啊。
徐迅天看着李平安清澈且带着问询的双眼,禁不住老脸一红,低声道:“魔道中人喜欢搞什么排行,我其实是最近几百年,魔道排行
李平安皱眉道:“这些大宗们,莫非都与魔道有关系?”
“不是有关系。”
徐迅天叹道:
“魔道其实只是一个统称,很多魔道高手,摘下面具就是大宗门的长老,戴上面具,就是行事肆无忌惮的魔道中人。
“东洲远不如看上去这么平静。
“很多大宗门手底下都不干净,也需要一些长老门人行走于明暗之间,做些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事。
“如今的万云宗与这事隔绝,其实是因万年前的那场内乱,那次万云宗内乱,本质上就是几名心术不正的长老所引发,那几名长老后来被空鸣前辈斩了一半、放逐了一半。
“这些事,你们掌门还有一些年纪大的长老,绝对是知道的,但他们怎么可能在门人弟子面前说这些?
“你父有大气运,你们父子修行自是一路顺遂,可很多人并不是。
“他们卡在了瓶颈之后,会不择手段去寻找突破瓶颈之法,杀人夺宝乃是常态,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没事。
“在东洲,散修的命最薄,尚不如东洲中段的各仙朝凡人。”
李平安叹息不已。
好啊,云墨师侄藏的真够深啊!
也确实如徐迅天所说,因为一连串的际遇吧,父亲的大气运也好、铸云堂的影响力也好,还有云中子老师传道,以至于李平安被自家宗门捧在掌心。
他平日里接触到的都是‘好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万云宗万年前的那场内乱,扫掉了一群心术不正之人。
现在万云宗内,最不堪的也就是那个莫易副掌门,而这位副掌门只是心眼小、爱权势,勉强算是个万年老绿茶,也没什么杀孽在身。
换而言之,现在的万云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