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围观他不在乎,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堵住,难免影响他出行。
好在已经四重天修为的抱抱,有短暂飞空之能,不至于要凭一身气力撞出人群。
“对了,师父,弟子听见别的修士谈论您进城。”
卓抱节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不过有些人提到师父您的时候,称呼有些怪。”
雷俊:“怎么讲?”
卓抱节想了想:“叫,如天师?师父,如天师是什么意思?”
“……”雷俊听得一阵无语。
这怎么感觉,像是在编排他?
听着跟小妾似的……
雷俊倒是知道,自他外放巡风,便等于一定程度上公示他的天师府“太子”之位,外界相关议论不曾断过。
怎么定位他,说来还真叫外界有些难拿。
从前李正玄有少天师之名,是因为他乃上上代天师李清风独子。
唐晓棠崛起前,李正玄同时也是同辈人中仅次于许元贞的天才俊杰。
许元贞被好事者调侃为二天师,一方面是有些人在那时的天师府李姓外姓之间埋雷,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彼时大面上,许元贞确实是大众认知中龙虎山仅次于时任天师李清风的第二高手。
而对如今的雷俊来说,天师唐晓棠之外,不提他恩师元墨白,也至少还有许元贞尚在,因此称呼他二天师同样不合适。
至于代天师之称,仍然不够名正言顺。
于是不知是谁提出个“如天师”的称谓,倒是得到不少人认同。
但雷俊听这三个字,总觉得怪怪的……
雷长老跟徒弟在连云观中住下。
晚些时候,这里另有暂住之人回来。
“蔺师兄。”雷俊同对方见礼。
来者正是天师府在京城学宫的代表,上官宁的大弟子蔺山。
他平日里在学宫备课上课,传道讲法,但并不住在学宫,而是回连云观这边。
“雷师弟,好久不见。”蔺山笑吟吟,但规规矩矩行全礼。
“师兄别来无恙,这是刚从学宫回来?”雷俊问道。
蔺山:“知道你要来,刚下课我就赶回来了,不过今晚还有晚课,晚些时候我再回去,快回山了,当善始善终。”
他近期将要回龙虎山。
虽然在京城待了不少年,于学宫不断授课,但蔺山也没当真荒废自身修行。
二十多年沉淀下,蔺山积累渐渐丰厚,即将开始为冲击七重天境界做最后准备。
他离京,天师府方面已安排别的人手过来接替。
“方便的话,我也想去学宫看看,参观一二。”雷俊言道。
蔺山:“这自然没有问题,之前见萧二先生,他还提及有无可能邀你过去做客。”
雷俊颔首:“那再好不过。”
早年学宫初创时,雷俊便对此颇有兴趣。
只不过那时他决意先专注于本身符箓派道法修行。
但雷俊对其他各派修行法门的广泛兴趣,一直不曾断绝过。
吩咐大徒弟在连云观里安心静修后,晚上雷俊随蔺山一同前往位于帝京的大唐第一座学宫。
继天师府之后,同为道家圣地的纯阳宫和蜀山派,如今也都有人在学宫授课。
佛门方面,则有天龙寺、菩提寺的传人担当教习。
儒家经学、神射、咏诵三脉俱全。
倒是没有看见武道方面的修士。
想来是因为人才培养与吸收可以着落在神策军那边。
雷俊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心中微动,转头望去。
在那里,一个身材瘦削但修长的青年男子正微笑着走过来。
其人气质温润,虽然同元墨白一儒一道,但雷俊观之,来者同样令观者如沐春风。
“雷长老当面,萧春晖有礼了。”青年男子首先说道。
雷俊还礼:“萧二先生太客气了,贫道正准备去拜会。”
萧春晖:“雷长老里面请。”
方岳目前不在洛阳。
建业那边第三座学宫初创,他需要坐镇一段时间。
萧春晖虽然早已交卸学宫祭酒之职,但方岳不在的情况下,洛阳这边萧二先生便时不时客串一把。
蔺山自去授课,接下来由萧春晖接待雷俊。
双方看茶落座后,谈时局大势较少,更多是讨论如今学宫的课程和发展。
提及天理那边,也更多是从学术方面的角度,来探讨儒家理学相关。
“可惜,东海一战没能更多收缴对方典籍和古籍查看一番。”
萧春晖末了感慨:“萧某对那方人间中,有关梁朝时期理学初创之际的义理颇为好奇,上千年演变下,如今明朝的理学礼制,较之从前,已有不少变化啊。”
雷俊:“实不相瞒,贫道虽然对儒家学问一知半解,但同样好奇此事。
好在来日方长,将来我们或可寻机会更多了解所谓理学礼制。”
他见时候已不早,起身告辞。
萧春晖送雷俊出去:“对了,雷长老可还记得我们这里一位学子,名叫孟少杰?”
雷俊面不改色:“有印象,是当初曾到访本派的东宫伴读之一孟居士?”
萧春晖:“青彦前些年已经离开东宫,重回学宫这边读书。
他时常提及当日在龙虎山上,曾得雷长老你的教诲与帮助,故而常记挂在心。
只是这趟不巧,他当前正闭门读书,专心向学终归是好事,所以我便也不打搅他。
雷长老如果会在洛阳多待段时日的话,待青彦出来后,由他去拜会长老。”
“不错,专心向学是好事。”雷俊:“昔年小事不足挂齿。”
萧春晖一路将雷俊送出学宫外,然后再返回。
正逢有人来学宫找他。
“萧兄。”楚羽微笑:“陛下召见。”
萧春晖:“怎么劳伱亲自跑一趟。”
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