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我们的粮食,我们愿意将粮食送给谁,那是我们轧钢厂的自由。”李卫东冷声说道:“这事情跟你们双水村公社没有关系,自然用不着平均分配。”
此话一出,田福堂的算盘彻底抓瞎了。
他明知道李卫东是拿粮食以挟诸侯,可是也没办法。
谁让,那些粮食并不是双水村的呢?!
金俊山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大声说道:“没错,李卫东同志说得没错!粮食是人家轧钢厂的,跟咱们公社没有关系,所以也不用按照上面制定的制度分配粮食。”
田福堂咬了咬牙,只能一屁股坐了回去。
此时。
坐在不远处的孙兰紧紧攥着的拳头,总算是松开了,悬在喉咙口的那颗心,也落了下去。
就在刚才,她真的害怕田福堂会趁机将李卫东拿下,这些年,田福堂之所以能稳坐双水村一把手的位置,靠的就是心狠手辣。
谁要是敢跟他作对,他就会找个借口,用田海民将其拿下,送到县城里面,借助那些老关系来收拾人。
没想到李卫东仅仅是寥寥几句话,就化解了田福堂的进攻,这个男人还真是不一般。
孙少安是那种脑子比较活的,早就对吃大锅饭不满了,听到李卫东的话,眼睛瞬间亮了。
“对对对,就应该多劳多得,这样大家伙干活才有劲头。”
田福堂清楚只要粮食抓在李卫东的手中,再加上有以金俊山为首的金家支持,分粮小组的成立就势在必行了。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要做到的,就是将分粮小组的控制权牢牢的抓在手中。
田福堂想明白之后,立刻改变策略,站起身拍着手说道:“卫东同志提议很不错,我也赞同成立分粮小组,现在大家伙可以散去了,等会我们召开了村委会,来讨论分粮小组的问题。”
“田书记,刚才我已经说了,分粮小组跟你们双水村村委会没有任何关系。”李卫东站起身说道:“我建议,由我提议几个名额,然后由全体村民,共同投票来选出分量小组的成员。”
这下子田福堂准备通过村委会来控制分粮小组的打算彻底落了空。
不过,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田家是双水村最大的家族,就算是投票选举,田家也会占优势。
现在的问题是,李卫东手中还掌握着提名的权利。
如何避免李卫东全都提名金家,成了田福堂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看着李卫东说道:“卫东同志,想必你对我们双水村也有所了解,清楚我们双水村几家的恩怨,要是分粮小组全都是一家的话,村民们肯定会不满意的。”
“田书记,你放心,我只会提名一个分粮小组的组长,同时,这个组长要通过你们村委会的同意,再由这个组长来提名分粮小组的五位成员名单。”李卫东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田福堂当时来了精神,举起手说道:“我对李卫东同志的提议表示拥护。”
有了田福堂带头,田家的田海民,田福高、田润生、田五等也都站起身表示拥护。
金家的金俊山自然也没有意见,站起身说道:“李卫东这全都是为我们双水村考虑,我也支持。”
金俊文、金俊武、金俊斌、金俊海、金波等几个金家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他清楚李卫东跟田福堂不合,肯定要提名他金家的人,到时候自己再争取一些人,说不定就将分粮小组组长的位置拿下了,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双水村。
而田福堂的打算跟金俊山差不多。
他们田家在村委占据优势,只要李卫东提名的人,不是他们田家的人,他就能让提名没办法获得通过。
大会现场的村民们简直看呆了,他们还是
这个城里来的小同志,不一般啊!
因为考虑到时间紧迫,李卫东也没有耽误事情,直接公布了分粮小组的组长的人选。
“我提议由双水村的孙玉厚同志,担任分粮小组的组长。”
哗。
名字一经公布,就立刻在现场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双水村的村民们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李卫东为啥要提名孙玉厚。
“孙玉厚又不是咱们双水村的村干部”
“谁说只有村干部能当分粮小组的组长?”
“你瞅瞅,这么多年了,咱们村这些村干部都干了啥正经事?!”
“你别说,仔细一想,孙玉厚这人还真的挺合适的。”
“咱们双水村,有一个数一个,没有谁比他更加憨厚老实的了。”
“不但是老实,人家脑瓜子也挺灵活的,你看看,孙家的几个孩子,都念过书,你们谁家能做到?”
不得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孙玉厚这些年的表现,群众都看在眼里。
孙玉厚在双水村算有魄力和远见的人。
在这样缺衣少食的时候,农村有几个人读书,他却咬牙供弟弟孙玉亭上学。
后来发生了战乱,学校停办,孙玉厚又将孙玉亭送到了柳林镇去学习。
孙玉亭在孙玉厚的支持下,才能够读完初中,因此加入太原钢铁厂,成为一名工人。
可是这货是个不正经干的,当了一阵子工人,感觉到太苦了,又回到了双水村,这让孙玉厚的心血白费了。
但是。
孙玉厚并没有计较,又将家里住的窑洞腾出来给孙玉亭用,毫无怨言地替孙玉亭解决了婚姻大事,并且孙玉亭结婚后,还经常为他们提供帮助。
这样一个人难倒不值得钦佩吗?!
田福堂在听到孙玉厚这个名字的时候,也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当时就想站起来反驳。
孙玉厚就是个老农民,凭什么当分粮小组的组长?
可是他仔细一想,又坐了下来。
孙玉厚是孙玉亭的哥哥,而孙玉亭一直对他言听计从,要是孙玉厚当了分粮小组组长,总好过这个位置被金家人抢走。
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