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内。
世子赵焕行色匆匆,紧锁着眉头来见父王赵旦。
“转运副使林惠只带了十几个随从,自北门而入,看样子是往萧晴那边去了;另外东门也有一群身份神秘的人进入,同样朝着城西云天武馆,也就是萧晴目前所居那个方向前行。”
“怀疑可能是塞北唐门的人……”
一边是林惠这种大佬突然秘密到访,目的不清楚;另一边有疑似塞北唐门的人入城,目标很可能也是萧晴。
这要真出点什么事,整个南赵朝野上下都得炸开锅。
林惠固然逃不掉,他齐王也好不到哪去。
“确定是塞北唐门的人?”齐王赵旦那张儒雅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怒火,声音冰冷地道:“他们想做什么?真当本王赋闲多年……已经成了废人?”
赵焕摇摇头:“不敢完全确定,塞北唐门的人本就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真实面目。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萧晴之前就与他们发生过冲突。”
“林惠突然来寒江做什么?是不是他把人给引来的?”赵旦皱眉,平日他与林惠井水不犯河水,对方虽是北路转运副使,在正使常年不来的情况下,统管北路全局。
除去年节,很少会来寒江郡这边。
他也一样,襄阳虽然也是他封地,但也几乎不往那边去。
双方保持着这种默契,免得引起误会。
这次骤然轻骑减从过来,齐王府必须保持高度关注。
赵焕道:“父王,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您赶紧拿个主意,万一那边出点什么事……”
赵旦沉吟着道:“不管林惠来见萧晴的目的是什么,他肯定不会对萧晴有任何不利。”
“但塞北唐门那群法外之徒……真的不好说。”
“这样,你让人去一趟翠芳楼,把这件事告知水大娘子。”
赵焕有些迟疑道:“这合适吗?”
赵旦咂咂嘴:“没什么不合适,这件事她来处理,比我出面好得多!”
赵焕想了想,点点头道:“孩儿知道了,这就去处理。”
他正要离去,却被赵旦叫住。
“等下。”
赵焕看向自己父王。
赵旦道:“派几个人护着点云天武馆,主要是宋煜,别让他跟着受到牵连,这人挺有意思的。”
赵焕笑道:“难为这种时候父王还能想着他,我这就让人去办!”
赵旦道:“主要我挺想看看,被整合起来的北方武林……会是什么样。”
……
萧晴所居的两进小院门口。
林惠坐在马上,看着已被大雪覆盖,没有一个脚印的门前空地,道:“上去叫门。”
一名手下走上前抓起门环,扣动几下。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谁?”
林惠眉梢一挑,沉声道:“林惠。”
“稍等。”虚弱声音顿时变得清冷起来,伴随着几声咳嗽,门被从里面打开,露出萧晴那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病态的脸。
她这会儿披着一件厚厚的褙子,随意挽起的头发略显凌乱,没有易容,看上去楚楚可怜。
“想不到林大人竟亲自登门……请进吧。”
面对林惠这种当朝大员,萧晴反应也很冷淡,下官都不称,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
林惠看着她背影,让几名背着木盒的手下把东西送进去,然后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萧晴出去回来一共就几步,整个人却显得异常疲惫。
进到小客厅,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惠:“林大人请见谅,我伤势严重,无法招待。”
林惠看了她几眼,发现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女子通过化妆,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显得病态,但这会儿萧晴脸上未施粉黛,身上气息十分虚弱,这些瞒不过修为不弱的林惠。
更别说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药味儿,这东西更骗不了人,没几天时间,不可能如此浓郁。
“林某看到萧姑娘那封信,就
林惠说着,指着手下放在外间那些木盒道:“这些药材送给姑娘补补身子,另外这里还有一万两银子,聊表寸心。”
说着将一叠银票取出放在桌上:“希望姑娘莫要生气,回头在大总管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他并不是多怕李朝恩,但也不想得罪这样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宦官。
你萧晴受伤跟我没多大关系,塞北唐门的人被官府通缉几十年,照样始终逍遥法外。
而我林某人在被伱斥责后,不仅没生气,还不远数百里,
当然,他来这边,主要还是为了那两名心腹的事情,这个不足外人道。
萧晴瞥了眼门外那些木盒,心知必然是名贵药材,想着宋煜应该能用上。
她看向林惠:“大人有心了,小女子当时盛怒之下,义愤填膺。因为是秘密出使,又不可能去求助齐王府……不得已把火发到大人头上,希望大人莫要见怪才是。”
林惠摆摆手,道:“你我同属监妖司,有同僚之谊;你祖父萧丞相也是林某敬佩之人;当年又与你父亲同朝为官,虽未有太多私谊,但也十分仰慕他人品才华……”
“林某托大,也算是你的长辈,怎会与你个孩子一般计较?”
萧晴轻轻颔首:“是我太过冲动了。”
林惠此时打量着这间房子,随口问道:“你是有些冲动,不过年轻人嘛……”
他话锋一转问道:“你是怎么与塞北唐门的人遇上的?受伤之后……又是谁救了你?还有,身为密使,你应该拥有监妖司极高权限,为何不与寒江城内的同僚联络?”
萧晴看了眼林惠,声音虚弱的道:“我怀疑,我的行踪在出发之前,就被人给泄露出去了。”
“哦?细说。”林惠一双眼眸微微眯起。
“林大人想必也清楚我此行目的……”
“这,我还真不太清楚,方便的话……姑娘倒是可以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