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焱有点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毕竟他和魏柯只是泛泛之交,要不是这次比赛间隙恰巧看见魏柯的名字又和他所就读的学校对上许焱也不会留意到。
静默了片刻,许焱才安慰般道:“你们两边比赛差不多时间开始的,说不定是怕影响你。”
见季霜良久不说话,许焱偏过头飞快地瞄了眼她的表情。
神色凝重。
许焱的指尖摩挲了两下方向盘,才对季霜说:“先别管那么多,好好打你的比赛。魏柯那边我去和他聊聊。”
“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吧。”
“行。”
和许焱告别后,季霜又是拖着大包小包回基地,步伐比离开比赛场馆那会儿更加沉重了,速度却是一步都不肯慢,只想着快点回基地。
察觉到身后逐渐明亮的灯光,季霜本能地往边上躲,可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却越来越小。
因为胳膊吃力,季霜想驻足等车子开过再走,却一眼认出眼前这辆是周迭的车。
没等她有何反应就看到坐在驾驶位的人竟然是郑运。
重新确认了遍自己没有眼花看错人以后季霜的表情才恢复如常。
待车子停稳,她音量不大不小地喊了声,“领队。”
“巧了么这不是。”其实郑运方才就远远地瞧见季霜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来吧,稍你一段。”
“谢谢领队。”
回到基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训练室。
郑运环顾一周没见到周迭人,就问:“周队呢?”
“刚走。”沈教放下手里的笔,“估计上楼去了吧。”
闻言,郑运转头就追了出去。
果不其然,人就在房间里。
“药买来了。”郑运把药盒往桌子上一甩,倒了杯温水出来。
周迭歪头瘫在躺椅里,左手托着冰袋捂在脸上,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郑运拿走冰袋,把水杯和药塞给周迭,苦口婆心道:“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别开车了。你这牙一会儿疼一会儿好的,你没咋样呢我快要被吓死了。”
吞下胶囊又缓了缓,周迭才故作镇定,“没事。”
“疼得脸都白了还没事呢。”郑运不遗余力地劝他,“我看等秋季赛打完就立马去把牙看了,该拔拔,老这么靠止痛药扛着也不是个事儿。”
周迭没说话,仰头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你不说话我就把这事儿捅经理和沈教那儿去,让他们知道你最近背着他们都干了些啥。”郑运说。
可惜,他的“威胁”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周迭完全就处在一个无动于衷的状态。
郑运倒也不怵,随便往桌边一靠,摸出手机来就是刷刷点点。过了会儿,他才漫不经心地说:“楼下这会儿在分泡芙,周队你是要奶油的还是冰淇凌的?等会儿下去阿霜要是问起来,你说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下周迭倒是应答得够快,“冰淇凌的。”
郑运顿时就没绷住,笑出了声,“噢,冰淇凌的。”
说完,郑运就拿起周迭键盘边上的某个小玩意儿,语气颇为戏谑,几乎是冒着被扣工资的风险调侃道:“这阿霜给的巧克力都快放坏了还摆着呢。冰淇凌泡芙,我看你拿回来放哪儿。”
周迭的眸色几乎是在转瞬间沉了下去,好不容易缓解一点的牙疼也再次泛了起来。
脸臭到了极点。
郑运漫不经心地将缓释胶囊塞回了药盒里,把它树在周迭的水杯旁边。想到了什么,郑运眼睛一眯,像是随口提起,“阿霜请假见谁去了?你看到没有?正儿八经的老师,年轻有为,体贴热心,送到大门口才把人放下里……啧啧。”
周迭的脸本来就已经够臭的了,在听完这几句话以后抬眼望向郑运的眼神更是有意欲杀人的架势。
见状,郑运笑开了怀。他拍了下桌子,站直了身,又说:“冰淇凌的,真要啊?我去给你拿一个闻闻新鲜。”
周迭收起眉眼间的不快,听了前半句他原本想应答个“嗯”字,结果又被堵得活生生把最后一点说话的意思咽了回去。
他懒得和郑运计较,重新把冰袋按到左脸上,情绪慢慢缓和。
郑运瞧着周迭这副表面波澜不惊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就下楼了。
训练室的大家早就已经吃开了。
大屏幕上还放着某把比赛的地图和航线。
见郑运进来,季霜赶忙把刚才没来得及拿出来的一小盒卤牛肉给他,“这个,给队长的。”
顿时,郑运眉头一挑,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阿梦截胡了,“好啊阿霜区别对待,也不给我们分一点。”
明知阿梦只是玩笑调侃,可季霜心底还是有些委屈涌上来。
这一小盒牛肉还是人家老板卖剩下的边角料,没几块特别像样的。要是有多的,她怎么可能扣扣嗖嗖只带这么一点点回来。
这时候,郑运把阿梦拍了回去,“这么多泡芙还堵不住你的嘴。”
边上的方顺嘻嘻哈哈地擦掉嘴上的奶油,直说:“阿梦才看不上这点塞牙缝的牛肉,他可等着去季叔叔店里打地铺呢。”
“就是!”阿梦应和。
“阿霜啊,哪盒是冰淇凌馅的?”郑运问。
“这个,”季霜指了指,“袋子上有贴纸,你看看你要什么味道。”
郑运随手拎了两个泡芙出来。他不仅没接季霜手里的牛肉,还塞了个泡芙给她。
“你要给周队的东西,自己送。”
季霜木木地接过,两只手瞬间都被占了。
看着她一脸茫然,郑运只是催促,“去吧。”
离开训练室后,季霜莫名觉得自己脚下轻飘飘的。
她还从来没去过基地的四楼。
可奇怪的是,突如其来这么一遭,季霜竟然半点惊喜和激动都没有,仿佛只是接到了一个推诿不了的任务那样。
一直走到三楼的楼梯口季霜才停顿了一下。
从这儿向上望去几乎是一片漆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