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可能也没有办法安慰你,因为我自己也过得破破烂烂的。
大概从去年十二月份开始,我经历了一段持续低落的时期,直到一月份频繁的情绪失控和持续的失眠才迫使我有强烈的意识要去医院寻求医生的帮助。
在我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关系最好的朋友时,连她都惊讶我怎么会突然这样。但根本不是突然之间变差的,是长年累月积攒的情绪爆发了,就连我自己都是一月份才意识到失眠是情绪问题导致的。
可以逃避,可以躺平,也可以去面对。如果你有办法让自己快乐起来,那就在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地快乐些。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比快乐更重要的事情了。
如果你乐意的话可以到微博找我,我可能帮不上你,但应该是个不错的垃圾桶。
WB的ID在专栏里。
沉默片刻后,季霜才说:“想。”
吸了口气,她声音仍闷闷的,“但是队长你能不能别用比赛威胁我,会影响我心脏供血的。”
不由自主间,周迭放慢了车速。
“对不起。”他说。
季霜偏头望向窗外,没有说话。
像这样的突发状况还不知道赛方会如何处理。
所以当季霜稍稍从病痛中缓过神来,她就在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处罚。
郑运匆匆忙忙帮她拿片子缴费取药的同时还在处理战队的事情,她也害怕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后续的车程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周迭停稳车子。
依旧是基地的车库。
外头的声控灯亮了又暗,很快就只剩下了车内的顶灯。
周迭刚想熄火,季霜就伸手向他讨要,“手机。”
“决赛圈就这么重要吗?”
“非常。”
其实今晚的最后一把比赛不论RIV成绩如何都不影响他们进入季后赛。
从季霜加入PCL以来,她也不是没有过出彩的独狼操作,可是以往都不见她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她一穿三甚至是一穿四的表现在复盘时从来不止放一遍,也从来没见她多欣喜过。
周迭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注视季霜,语气中带上了些微不可察的怒气,“决赛圈不重要。”
周围的环境都太安静了,安静到季霜没有办法怀疑刚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她望向周迭的眼睛,突然感觉好陌生。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和你的身体比起来,决赛圈一点都不重要。”周迭一字一句地说,“疼到人都站不住了,季霜。”
周迭的情绪在季霜身体有所恢复的当下再度翻涌了上来。
他很难想象,如果不是最后一把比赛她会怎么样,还是说她已经从开始坚持了接近四个小时。
突然,季霜不知道该怎么直视周迭的眼睛。
她讪讪地收回视线,最后落到了靠近车窗的空调出风口上。
“我以为只是痛经,比赛前已经吃过止痛药了。”
季霜的语气稀松平常,可每个字都砸在周迭的心口。
前不久他牙疼季霜就拿出了止痛药来应急,因此他还问过她怎么会随身携带止痛药,当时季霜就回答过痛经的时候会吃。
可当时周迭分明也嘱咐过她有任何不舒服就要说,别硬撑着。今天痛到这个地步,硬是谁都没有发现,她也硬是半个字都不提。要不是因为呛了口水,还不知道她会一个人忍到什么时候。
“你每次生理期痛经都会很严重吗?”周迭问。
稍微扯开点话题,季霜有什么说什么,不敢给原话题任何转回来的机会,“倒也没有,偶尔疼得不想忍才会吃。主要是高中的时候考试多,一次痛经吃了止痛药尝到甜头以后就一直备在包里以防万一。”
“可……”周迭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能够组织的语言说出来都像责怪。
“可你为什么情愿自己偷偷吃止痛药都不和大家说一声呢?”
“其实没有那么疼的。”季霜故作轻松,“我只是担心比赛关键时刻突然抽一下地疼会影响操作,我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把开始之后才突然变严重的。而且……我们战队就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不能挂机。”
说完,季霜才敢重新转过头去。
再次对上周迭的眼睛,她试图用自己的真诚蒙混过关。
“所以……”季霜扬起笑容,“我六圈挂机混了多少排名分!”
但很显然,这招对周迭没用。
他甚至连一丝丝的表情变化都没有,“二圈挂机也好过你疼晕在比赛现场。”
顿时,季霜撇嘴,开始翻旧账,“那你呢?一八年夏季赛犯颈椎病直接架去医院躺着了。”
周迭没想到季霜一下子就能联系到他身上,也不知道该还哭还是该笑,“说你自己呢,别扯我。好的不学学坏的。”
“队长。”季霜喊他。
周迭有些浮躁,“干嘛。”
“你现在的语气真的和我爸很像。”
“那你在家听你爸爸话吗?”
季霜实在得很,“有时听,有时不听。”
闻言,周迭笑笑,“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不听啊。”
不知道为什么,周迭的语气有些无奈。
顿时,季霜心里咯噔一下。
一时间她还没法明白周迭为什么这么说。
“前阵子就提醒过你喝水,水壶、润唇膏都给你准备了,但你好像都没怎么用过。”
周迭的声音淡淡的。
可他一字一句说得季霜的脊背都僵直了。
心虚加上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