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编辑那句撤回的消息时,她复刻之前的话语,但发出去之前,她又将它们全部删除。盯着闪烁的光标,她想,他们之间还缺个仪式,一个未完的箴言。高塔不复存在,诅咒已经解除,也许是长发公主决意翻越围栏,也许那个勇敢的少年已攀登到她身前。 所以,来到如履平地的花园前。 她要把那一晚难以启齿的话,完完全全、也完完整整地告诉他:原也,我喜欢你,可不可以跟我谈恋爱?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对你好,再不离开你。 聊天状态里输输停停。 最后彻底静止。他直接打来电话。春早接起来。 少年的嗓音如清风涤过耳畔:“拜托……” 他止不住地笑一声:“这些话,好像应该由我来说吧?” 还好父母都去出去打牌了,春早可以坐在房内肆无忌惮地放声:“女孩子说又怎么了?” “没怎么,”他在吸气,声调里有湿漉的意味,是与刚刚的假哭截然不同的声音:“就是……装家具的两个师傅都奇奇怪怪地看着我。” 春早为之咧嘴,也会为这种真实的变化而鼻酸动容。即使远隔听筒。 “等我一下。”原也似乎去阳台了,环境音空阔了一些。 “春早,”他字正腔圆地叫她的名字:“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很很很很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春早听得又哭又笑,他到底要说多少个“很”,正无穷个吗?π小数点后多少位数?还有完没完了? 终于停下来后,少年郑重其事: “我也会一直对你好,再不离开你。” “我在此发誓。除非你哪天烦我,我至死都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