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防护总算是做好了,瞭望塔十二时辰安排三班人轮流值守,就是村子东西两侧的河沟,虽然已经砌起高高的围墙,也挖了深深的壕沟,还做好了隐蔽,但是晚上也会安排两个人值守。
这一切都是村长的安排,按照老族长和颜永宁出的图纸来做的,人员的安排村长也主动找颜永毅出主意。
姚老大现在老老实实的,处理完他爹的丧事后,也参与了进来。
他最终还是把他爹娘名下那四亩地也低价卖了,买的是村子里的另一家富户。
人家是看在他两个孩子可怜的份上,还是按二两银子每亩的价钱收的,姚老大没有再通过姚老太婆,他自己做主全部换了粮食。
但是按市价八两银子才换来两百斤粗粮,大贵二贵虽然仍然跟村子里的孩子不合群,但是也算识时务了,每天都背着个背篓一起上山撸树皮,天天树皮加几把粗粮煮一锅,总算还能吃上两顿饭。
自从姚富财出事后,大贵二贵也不打算再上私塾了,横竖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也乐得自在,三代不能科举好像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
对姚老太婆他们父子三人是有气的,心里有抱怨,如果不是去救姚福财,还能留下那四十两银子,起码不用啃树皮树根。但是有气也不能不给她饭吃,只是粮食都归大贵管了,谁想多吃一口也偷不到,一家子总算平静下来,没有骂骂咧咧,也没有打打闹闹。
村子里全部限制外来人进入。
官道上,现在每天都会有稀稀拉拉的灾民路过,只是人数还不多,那些人大都衣服褴褛的,又黑又瘦,脸上没有表情如同行尸走肉,应该是一路上受了不少罪。
也有路过进来想讨水喝的,但是按村子里的约法三章,任谁都狠下心来一毛不拔,村子防护得好,没有造成什么冲突。
但是镇子上已经听说开始有人抢东西,颜爷爷和颜奶奶有点担心,让子墨带着一个护卫去了一趟。
颜永安几个正在收拾东西,也是打算回来了。
自从昨天出现两起打砸抢事件,镇子上的居民现在几乎都家家关门轻易不敢出来,买卖是做不了啦。
虽说楚阁下面有地窖,但是这灾情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总是藏在地窖里也不是长远之计。
所以一家人看子墨来接应,连忙一起把能藏的东西藏到了地窖里,包括重点的家具都扛了下去。又多拉了两车粮食和几床棉被,一起回了村。
家里一下拥挤了起来,子墨又和颜永毅商量,在两间宅子周围也做最后一道屏障。
最终在两间宅子的周边,容易爬人的地方做了几个陷阱,当然这些都是晚上偷偷进行的,挖出来的泥土还加固了一下围墙,家里这么多人做起来也不费多少功夫,也没闹出什么动静,连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
虽是这样,大家心里还是造成了恐慌,颜家人尚且如此,更不说村子里的人了。
村长一家家上门交代:除了每天的吃食外,大部分粮食最好分开几处藏好,省得到时候被抢了。村子里的防护再好,也未必能抵得住流民和土匪,两手难敌三拳。
一大早起来,福宝又脸色发白了,被她奶奶哄了半天,才趴耳朵说:梦到有人流血了。
不过这次福宝没有哭,也没有表现得太惊慌失措。
“村长,听说周边有的村子这几天已经被流民冲进去了,有的还死了人。”
这是瞭望台上的人听路过的邻村村民说的,连忙向村长报告,刚好颜永毅过来,他正不知道怎么把福宝梦到的危险说出来,让村民有所防备。
“我爹也说一大早起来,两边眼睛就突突突地直跳,觉得恐怕要出事情,让我跟村长提一提呢!看来不认真对待是不行了。”
平静了这么久,村长也觉得该来的恐怕真的要来了。
把几个小组长都召集了过来,说了利害关系,大家也都有点紧张。
村长:“这两天大家都警醒一些,东西两侧我再安排几个婆子轮流守一下,白天也不能闲着人。
大牛,你把祠堂里的铜锣铜鼓都拿出来,瞭望塔跟两边值守的都放上一个,告诉他们如有异动,马上敲锣打鼓提醒大家。
各家各户都把刀枪棍子放在床头和门户趁手的地方,别等贼人来了才慌慌张张地找不着。”
颜奶奶也让孩子们全部聚在家里不给出门,在屋里也不给落单,还让刘婶和云娘给他们做了点绿豆糕、糯米糕啥的,想让他们有了吃的,别老惦记着外面。
但是其他村就没那么好运了,听说被冲击的可不止一个村,十里八村可没有哪个村和桃花村一样,做得那么好的防备。
桃花村也有不怕死的,一个小媳妇才嫁过来不到半年,听说娘家村子遭了抢,非常不放心,天蒙蒙亮就偷偷拉上家里那口子叫颜十一的,避开村子里的人跑回娘家,也就是附近的水坳子村。
谁知道那里刚刚遭受过十几个流民的洗劫,死了几个人,大多都是来不及跑的妇孺跟孩子,还好这小媳妇家住在村子最后头,家里人听到风声跑得快,所以才没造成伤亡。
娘家没事,小两口回来的时候却碰上事了,半路碰上了几个流民,看见他们两个长得还白白嫩嫩的,知道家里肯定还有吃的,举着刀子追着他们一路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