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魔刀!”
少女微微抿嘴,洁白的牙齿扣着嘴唇,眼中有着几分嫌弃:“有如此天赋,不去行侠仗义,却当了朝廷的鹰犬?”
“邙山那么多的侠义好汉,替天行道,他居然下得去手!我看,他就是一讨好朝廷,卑躬屈膝的小人!”
青年微微叹息:“确实!这般人才,实属可惜啊。”
陈休面色平静,手中酒盏微晃。
此时,忽然想起一声嚎啕哭声!
“兄弟啊——”
握着黃纸的大汉忽地满面泪光,一拳轰出!
一旁的酒缸轰然破碎!
浓郁的酒味,于客栈之间荡开!
余威震荡之间,有清脆的声音响起。
似是锣鸣。
这一刻,陈休心有所感。
眼眸微凝,他缓缓抬起头。
远处,那颤动的金锣之上,似是有着雷霆纹路!
“兄弟啊,当初你我结义之时,曾言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多日之前,你我还约定共入邙山,打家劫舍,一起快活!如今我来了,怎么如今就天人相隔了啊?”
大汉哭的是泪流满面,一拳一拳地砸在地上。
酒盏,桌椅,皆是被震碎。
酒水,卤菜滚落一地。
店小二的眼中满是心痛之色,小心翼翼地道:“这位爷,您息怒。小店是小本经营,您这么闹下去,咱们会……”
啪——
沉重的巴掌声响起。
满脸肿胀的店小二被活活扇飞,重重砸在了陈休的桌上。
桌子轰然开裂。
几颗带红的牙齿滚落,满嘴的鲜血!
“滚!!我兄弟打家劫舍,替天行道一辈子,难道还比不上你这店里的几点破钱吗?”
大汉怒声骂道。
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爬起,满脸的惶恐,眼中望着那满地的碎片,唯有痛苦。
呆呆站在角落,不敢动!
“还愣着干什么,拿酒来啊!今日,我要与兄弟不醉不归。”
大汉咆哮着,又是一拳砸落。
无数的酒杯瓷碗被震碎!
“姑娘,你们江湖侠客,不是应该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吗?现在,这店小二被人欺负,你们不管?”
陈休托着下巴,颇有几分玩味地看着一旁的少女。
“这位好汉是为义气而哭,是性情中人。再说了,这也不算被欺负吧,这儿的东西,值几个钱?”
少女却是满不在乎地开口。
一旁的青年,神色却是有些复杂。
陈休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淡淡道:“你不在乎的东西,却是人家的家底。这里的酒、肉、酒缸,以及桌椅,可都是人家的生存本钱!这些都被毁了,你让人家怎么活?”
“你口中的江湖侠客,就这?”
少女微微有些沉默,低声:“我,我不知道。”
呵呵。
陈休嗤笑着开口:“所以啊,或许你们口中的行侠仗义,在百姓眼中,才是真正的祸害!毕竟,官府至少在乎面子,讲律法。”
“就像那邙山的盗匪,说的好听点叫打家劫舍。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抢劫无辜的路人,祸害百姓,但却要冠名为‘好汉’、‘替天行道’。”
陈休的声音,在略显安静的客栈间。是那么清晰。
“放屁!谁允许你玷污我兄弟的?”大汉怒目而视!
陈休依旧平静:“难道不是吗?若真的自诩为正义,那去剿灭无生教啊!去荡平四方的叛逆啊!”
“只会抽刀向弱者!”
“这样的我,是自认为小人!尔等,却高喊着‘冠冕堂皇’的口号。恰如,那立牌坊的表子。”
大汉怒视着陈休,直接一拳轰出!
“我杀了你!”
啪嗒!
很轻的声音响起。
大汉愣住。
一只手指,轻轻挡住了他的拳头!
陈休冷笑着道:“呵呵,急了?一言不合,便是杀人行凶!”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侠客吗?”
言语间,手指一弹!
肉眼可见的扭曲,沿着大汉的手臂爆发!
整条胳膊,瞬间炸裂!
如今的陈休,对于大弃子擒拿手的运用,越发熟练!
恐怖的力量,径直轰飞了他。
大汉惨叫一声,撞倒在墙上。
身后的墙壁,瞬间破碎,乱石溅落于街道之上。
偌大的客栈,为之一静。
好,好恐怖的实力!
青年微微有些发寒。
“姑娘,行走江湖的时候,还是注意点。别那么天真,否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陈休淡淡开口。
这个天真的少女,让他有几分追忆。
似乎,刚刚穿越过来的自己,也是这么天真吧。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匆忙的捕快终于赶到。
“阁下是?”
老捕快颇为小心翼翼地开口。
陈休手中的腰牌晃过!
几个捕快脸色微变,沉声道:“请大人发落。”
一旁的青年,望着玄铜的腰牌,眼中颇有几分恐惧。
悬镜司的掌镜使!
陈休淡淡开口:“闹事于街头,按照大隋的律法,应当压入牢房。至于该怎么审判,随你们。”
“店家的一切损失,由他赔偿。”
几个捕快顿时俯首躬身道:“一切以大人之命为主!”
“多,多谢官爷。”
店小二颇为惶恐地开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只是顺手罢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可以让我挑件东西。”
陈休漫不经心地开口。
“这是自然。官爷看上什么,随便拿。只是小店没啥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