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是在打,而是在严刑拷打。
“说!你到底是谁?”
“那么多半圣位格吞下,到现在都还没吐出来一颗,是去了哪里?”
“吃掉这么多人,你究竟又想干什么?”
“斩神官染茗你认得不,祂到底死了没有?”
嘶……
缔婴圣株那团意志,像是一条卑微的小蛇,被神亦捏在了手里。
此间之地生机尽消,已无法借任何存在复苏,甚至致人怀孕。
祖树天生的强大生命之道,更在这一战之后,被神亦用人间道琢磨了个遍。
学自然很难学得过来,不是谁都是徐小受。
但将这般气息的大道磨灭,如令天地无水,阻止水系奥义者复生一样,藉此阻止缔婴圣株重头再来这事……神亦,信手拈来。
“不说,没有关系。”
望着手上那团畏畏缩缩的意志小蛇,神亦甩了一臂膀汗,轻笑道:
“顺着你,揪出本体来。”
“不论你打算躲到天涯亦是海角,我都能找到,信与不信?”
嘶……
小蛇怯怯,像失去了所有对话的能力。
生命……
神亦眯眼一思,虎目一睁,霸王一杵。
“畜生道·拔朱鸟!”
他魁梧的身体突而一阵蠕动,双脚蜷缩,化作利爪,双臂一展,化作烈翅。
皮肤表面更是生出了红色的羽毛,整个人化作一头烈火熊熊的火焰大鸟。
拔朱鸟,远古生物,行于火之大道,取烈阳精化修行,以生灵意志为餐,猎而不死,只食其智。
“唳!”
一声啼鸣。
大鸟红色尖喙往前方意志小蛇上一啄。
神亦很清楚如何对付这些不会开口的顽固们,他有十来种方法能让它们将一切告诉自己。
拔朱鸟只是其一。
吃掉这团意志,其一生经历过什么,修行过什么,自己便都知晓了。
但完美的畜生道亦有副作用,是之后要花费大量时间去遗忘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免得玷污自身大道。
尖喙就要落下,身后却传来了嘶鸣。
“嘶——”
缔婴圣株的声音!
这玩意,不是已快被自己根除了吗,还有?
神亦不惊反喜,拔朱鸟身子一阵蠕动之后,天地道喝一声惊雷:
“畜生道·赑屃!”
嘭!
程光露一拳轰在了一块巨大的龟壳之上,整条臂膀顷刻被震碎。
“他”似乎愣了一下,耳畔又是沙哑沉重一音:
“畜生道·白虎!”
声落之时,虎爪掏心。
嘭!
程光露整个身体炸成了血雨,从高空垂落。
远远的,半圣长遗瞅见那威势赫赫的巨大白虎,眼皮疯狂跳动。
所以,此前他对付自己仅用一棍,还真是留手了,且留了不止一手?
“嗤嗤嗤……”
便这时,异变陡生。
漫天血雨未曾落下,在半空拼凑成了一副诡异的生命图纹——似那生命奥义阵图,又大有不同。
很快,从里头穿出了一根枯瘦嶙峋的树枝。
那树枝黑黢黢的,穿魂带肉,附有哀怨凄鸣之声,又镶众生万物之脸,邪异非常。
甫一出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时空,洞入神亦化身的白虎体内。
“嗤!”
黑枝贯虎。
畜生道砰然解除。
神亦怔着垂下脑袋,望着那诡异树枝穿过自己的心脏,大口大口贪婪汲取着澎湃的生命力。
“汩、汩、汩……”
……
“小心!”
这一声“小心”,徐小受自程光露瞬移闪到神亦那边想要偷袭时,便喊出声了。
之后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畜生道变了三回、程光露一击被秒、缔婴圣株的新生树枝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出现,贯穿神亦……
“神亦,输了?”
饶是此刻,徐小受都不由生出了这般想法。
在他眼里,此时神亦几乎已是“无可匹敌”的代名词。
莽夫!
极致的莽夫!
但直至这一根带着超越此前神庭雏形中一切力量的树枝出现,轻易破开了神亦的防御。
他终也意识到……
神亦确实不是神,只是个人。
缔婴圣株却不止是缔婴圣株,她的诡异,似是从上边第十八重天而来?
“所以……”
徐小受惊疑着望向桑老、水鬼,脑海里闪过迄今唯一不解的一个问题:
此前在神庭世界中,月宫离早有提出,缔婴圣株似已是高境圣帝,甚至疑有企及祖神之能。
但所展露出来的力量,却只是低境圣帝。
最终表现……
也是被神亦吊打,从神庭中被杀到了神之遗迹来,简直狼狈不堪。
“圣帝?”
“圣帝本体?”
“圣帝意念化身?”
包括方才空间镜面中,月宫离对黄泉凝重道出的那句“圣帝本体”,一并于脑海中闪出。
徐小受似乎明悟了。
桑老、水鬼也面露恍然。
“所以,在这第一重天的,只是缔婴圣株的意念化身?”
“她被打到快要形神俱灭时,不得已祖树本体只能以另类的方式驰援。”
“‘刚好’轮回天升柱在这个时候召开,祖树树枝便借着这通往上下两重天的唯一通道,渗透了下来,对神亦发起了攻击?”
水鬼亲历过神庭雏形,对当下的一切发展捋得很顺,可越说脸色越发沉重。
桑老知道他在担心的是什么:
“我们的对手,也许从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