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一粒尘埃。
……
二代不在了。
道穹苍却可以随时随地,以回溯记忆的方式,进入到自己记忆深处的阵盘中的蛇瓶之中,去见白胄和鳞白之巫。
他再次出现,以等同体型,平等姿态,看着前方那受缚于“拘禁”,挣挣脱不了,冲冲不破封印的白胄和鳞白之巫,平静道:
“你有很多个选择。”
“譬如交给北槐,他最喜欢研究你这种特殊的鬼兽,也最缺你这一例。”
“譬如一直待在这里,如此戌月灰宫群龙无首,我的天机神教很快就可以帮助你实现鬼兽与人类共存,光明现世的愿望,以我的方式。”
“还譬如,我可以帮你植入一段记忆,让你奉我为主,回到南域罪土中去,见一个人……”
他话音一顿。
白胄蛇身之后的鳞白之巫虚影,便疯狂挣扎,撕心裂肺吼了起来:
“道!穹!苍!”
道穹苍置若罔闻,自顾自道:
“你可知道有一个人,名为‘天人五衰’?”
“不知为什么,他的发迹十分突然,在我注意到他时,已同时拥有吞噬之体、衰败之体、不死之体。”
“你说人,会都有收集癖么?”
道穹苍自我疑惑着,像完全听不见周遭的疯狂咆哮、破口大骂,说道:
“会否有人真会这么认为,倘以吞噬之力吃掉其余四大绝体,辅以吞些祖源之力,便得以一己之力,颠覆整个世界格局?”
“其实还真有这种可能,这便是五大绝体之首的可怕之处了!”
“但总不会有人认为他都掌握三种绝体了,哪怕是暗地里的成就,却也还没有引起外人的注意吧?”
“即便世界都瞎了,五大圣帝世家也瞎了……我呢?我道穹苍呢?”
道穹苍不明所以地指着自己:
“他到底想做什么?”
“报复圣神殿堂,毁灭鬼兽存在,或者杀死北槐?”
“不重要……”
“他什么目标不重要,他什么想法也不重要,甚至他有没有收集癖都不重要。”
道穹苍自我摇着头:
“因为如果恰好在这个时候,在大陆动荡的时候,在他自以为还没有人察觉到自己在成长在发育的时候……”
“有一个虚弱的封印之体,因为进神之遗迹被祟阴打了出来,刚好掉在他面前……他会吃吗?”
“若吃了,还有一个刚复苏的鳞白之巫,因为道殿主南下而被逼入绝境,刚好也出现在他面前,还要对他动手……他会反抗吗?”
一顿,道穹苍眼里冒出精光,仿是探究到了最极致最深处的秘密,神神叨叨喃念道:
“凑齐五大绝体,会得到怎样的力量?”
“完成目标之后,又会有怎样的故事?”
“倘若最后结局他输了,死在他的敌人手下,那证明他的道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不值一提。”
“倘使他赢,却因修道的中途吞噬太多人导致记忆紊乱,最后全部记忆同化,融合成一个全新的一个人,他还是他吗?”
“我呢?”
道穹苍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目光火热:
“如若恰好其中有一个记忆是我伪装,由我植入,而我记忆之道超道化,整合完一切后,将看似迷乱的他,变成了稳定的我的化身……”
“谁赢了?”
“无论谁赢,我不会输。”
道穹苍猛地转身,看向身后方那已停止了挣扎,陷入了完全呆滞态的鳞白之巫,动容道:
“我恨不得一个你,可以掰成几个用啊。”
“本该死去之人,不必再行复苏,惹来灾祸了,祟阴如此,你亦如此。”
“而夺道之争,你已更是无路可退!那么便问题来了,白胄、或者白鳞……这么多条死路,你想选择哪一条?”
……
疯子!
这是个疯子!
哪有什么神鬼莫测道穹苍,心系五域道殿主?
这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属于他的记忆里,完全展露着他撕破伪装后青面獠牙的丑态!
“道穹苍,老子杀了你!”
鳞白之巫一身魂血点燃,力量刚要发动,刷一下整个世界安静了。
他被定格在了记忆之中,恒定在这一刹,永久地愤怒着。
而道穹苍……
他平静注视着这等高的蛇灵,将斯文的外衣穿好,便于这片记忆碎片中淡去了身形。
“你杀不了我。”
“正如眼下事实,我能给你选择,而你从始至终……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