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战了!
不论是桂折圣山上的半圣,还是五域传道镜前的炼灵师,这会儿一个个目光闪烁,面带动容。
避了这么久,绕了那么多弯路,受爷终于决定要正面对抗了。
还是主动请战的那方,这多难得?
说是说“打”,毕竟在打完结果出来之前,聊再多理念和意义,用处都不是很大。
空中楼阁搭建得再华丽,一旦结局是败,一切都成空谈。
所以,“打”也得看对象,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他,可是爱苍生啊!”
没有人觉得受爷应该和苍生大帝正面干一架。
正如之前受爷固然戏耍爱苍生,称他为“爱狗”,却屡次避箭而不战,只敢动爱苍生底下的那些半圣,五域却看得津津有味,无人觉得有何不妥一样。
这可耻吗?
其实甚至没人想过可不可耻的问题。
哪怕是桂折圣山上的诸圣,作为敌对方,都觉得徐小受避战避得理所应当。
这小子可恶归可恶,他的选择从发迹之始到眼下宣战之前,都没有过任何毛病。
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晚辈,纵使他已强到能戏诛半圣,跟苍生大帝一比……
下意识的,大家都会觉得有任何可比性。
好像二者之间,仍旧是云泥之差。
“受爷不会又在开玩笑吧,他是想等苍生大帝过来南域,他自个儿去接完师父,然后直接空间奥义走人?”
“骗道吗?唔,不无可能……或者说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爱狗说是爱狗,他可不跟其他十尊座一个层次,属于‘完美级’的‘战斗型’啊!”
“八尊谙废指,苟无月断臂,道殿主不擅战,魁雷汉被禁武,神亦……唉,古武太强,在圣神大陆如今炼灵时代,还是太过限制,如果是在斩神官遗址……”
“诸位,其实苍生大帝有多强,从他将神亦压在死浮屠之城二十多年就能看出来了,‘半爱苍生半广寒’,可是十尊座歌谣的大轴啊!”
“可是,爱苍生也坐轮椅啊,十尊座是都有限制,他也算个残疾人呀?”
“残疾人?呵!”
“哦?兄台连魁雷汉什么禁武令内幕都知晓,你还知爱苍生的轮椅,有什么玄妙不成?”
“玄妙不知,但我只知晓,十尊座前爱苍生站着,十尊座后爱苍生坐着,然十尊座后苍生大帝也没真正出手过哪怕一次吧,谁让他坐着了呢?”
“这?难道是他自己想坐?”
“如果没人能让得他坐下,必然也只剩下他自己想坐这个可能了。”
“你们又有没有想过,同期的天才要么倒退,要么上升,有的甚至成为了圣帝,即便是道殿主不擅战,也棋布五域,这回连引退都这么从容。”
“苍生大帝一坐下后,却原地踏步……不,连踏步都算不上,他修为原地停滞了,不进不退。”
“真的是停滞了吗?”
“神爱大战的时候,箭雨如瀑,神亦欺身不得……那个时候,我遥遥观察过,苍生大帝的腿上,似乎可没有盖着这条黑布呢!”
黑布?
这话惊醒了许多人。
五域传道镜前的好事者多,喜欢追究细节的也多,但还真没几个有注意到“黑布”的问题。
而今在受爷道破了圣帝和鬼兽的大部分有关“指引”、“遗忘”的事后,有人注意到了黑布。
一回想,自三帝爱苍生时期以来,他对外的形象包括画像那些,全都是轮椅、弓箭、黑布三件套。
但前两个东西大家一直提及,这黑布,似乎从没人关注过?
只是简单用来盖腿的吗?
“说起来,十尊座时期,苍生大帝腿上有这条黑布吗?”
“没有吧,老夫当时也算跟他正面打过,只隔三千里便接住了他一支邪罪弓之矢的爆炸余波而只受重伤,他那时还能起身走路的……”
“难道是圣寰殿太冷了,苍生大帝坐轮椅后,不常走动,得了老寒腿?”
“不对劲!有问题!”
“十尊座时期爱苍生只有邪罪弓,十尊座之后,爱苍生和弓之间,加入了轮椅和黑布……要么轮椅有问题,要么黑布有问题!”
“多思无益,还是得看苍生大帝的选择把,毕竟受爷变大之后破坏力异常恐怖,苍生大帝还真不一定会跟他在五域打起来。”
是啊!
想到那极限巨人一脚一山脉,几步跨一界。
再想到苍生大帝折翼之箭变化万千,瞬息就能钉碎半座圣山。
这俩真干起来了,似乎并不值得期待。
他们在哪里打,哪里的人就得头疼……呃,全身都疼吧?
“会接战吗?”
五域传道镜前的人注视着轮椅上的苍生大帝,桂折圣山广场上的人也目露期许。
不论是垂头丧气派,还是昂首挺胸派。
大家都受够了被受爷戏耍的苦,毕竟直接打圣山的脸,丢的只会是圣山诸圣的尊严。
如果能直接上演一场终焉之战,彻底打痛圣奴,兴许,五域能再安稳个三十年?
万众瞩目,爱苍生无波无澜。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只见苍生大帝腿上邪罪弓弓弦轻震,他便开口,轻吐一字。
“可。”
……
“好!”
秦断老拳一攥,用力在胸口处一挥,只觉气通四肢百骸。
他爽了!
气海潮升般爽!
那条受狗狺狺狂吠,在圣山叫了半天,又去南域叫半天,末了还隔空操纵北北来戏辱半圣。
而今,终是有人可以坐出来治治他了。
秦断扭过头,根本按捺不住心头快意,冷笑着望向风中醉手中的传道镜,使出了浑身解数,隔空讥讽道:
“毛头小子,初生牛犊,不识尊卑长幼,不知地厚天高,大字不认几个,却敢摇舌鼓唇,满口污秽,毫无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