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圣不自觉往中间靠拢。
这画面让五域笑得前仰后翻,因为看上去,诸圣像是给照出了原形——原来是一群小羊羔被大灰狼盯上,畏畏缩缩在抱团取暖。
方问心瞄了一眼传道镜,再看向微微缩在自己身后的九祭神使,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您怎么也躲后面去了?”
他压低了声音,可老人家显然是真跟不上时代了,并不知晓光压低声音没用,传道镜还是能读来一切:
“您才是九祭神使。”
“您是现今圣山之上,唯一一位十人议事团成员,您才得作决定。”
九祭桂灵体闻声怔住,美目闪过一抹慌色。
本宫,也能作决定?
九大祖树所司各异,主战的从来都不是她九祭桂,而是血树、剑麻之流。
因而,九祭桂没当过“第一树”。
她从来都只会提建议,学不会拍板作决定。
她在圣山只负责蕴养气运、镇压大道、聚拢龙气,保证圣神殿堂长治久安。
这听上去神秘莫测、高深不凡,实际上九祭桂生来就会这些,不用刻意多做点什么,只要活在圣山,活着,就可以了。
这显得她无所事事。
此前道殿主看不过眼,还给她多分配了一项掌管圣山大阵的工作。
她也认真在学,努力成为一名天机树士。
没了。
九祭桂很咸鱼的。
她自己也知道,不同于鱼老有选择的咸鱼,她没得选择。
她生来如此,命格如此,无可更改。
她最大的爱好,是看着圣山的一个个小朋友们,吃着她的桂花糕长大。
作为当今五域扎根最深的祖树,她最强的战斗手段,是开辟战场和放逐空间。
便如此前,爱苍生命她放逐南域,将之当作他与徐小受的战场。
但她没做,因为无法舍弃掉这片土地。
而现在,一个从来只会关注小朋友们的日常生活有没有问题,末了天机术几十年也没有什么大长进只能算得上平平无奇的一棵树,要作决定了?
“本宫……”
九祭桂灵体回眸一瞧。
在座的诸位哪个不比自己厉害?
就连奚小朋友都召唤出那头可怕的白孽阎主出来过。
做决定?
本宫做不到呀!
“想必这位便是芳名满天下,雍贵盛世间的九祭桂阿……呃,九祭神使大人了吧?”
“小生徐小受,这厢有礼了。”
九祭桂灵体闻声娇躯一颤,抬眸望去时,见风度翩翩的徐小受彬彬有礼的捧胸致意。
太可怕了!
他表现得越平静,内在越疯狂!
一眼望去,九祭桂灵体仿佛望见了这个五域第一恶徒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恶堕。
他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了。
他看上去,就像是要当着五域的面,把自己抱起扛走,藏到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去一样。
“唔……”
九祭桂灵体非常成熟,这会儿却像个小朋友。
非但不敢出来,还怕生一般往方问心身后再缩了一下,美目藏不住的慌张。
衣冠禽受……不知道为什么,风中醉看着这一幕,脑海里自动蹦出了这个词。
他当然是不敢这么解读受爷的,以为自己误判了。
他只能跟在受爷屁股后面,勉力解释受爷在一众半圣之间,独独择出了九祭神使来问候的用意:
“很正常的问候,兄弟们,你们说是吧?”
“换做我是受爷……方老我见过了,其他人我看不上,除了北剑仙和奚大哥同为古剑修,我会多看几眼。”
“剩下的,就只有祖树了呀!”
风中醉给自己说得豁然开朗的,还给传道镜前的一些人普及了起来,“或许大家还不太知晓祖树九祭桂,我给你们讲一下,九祭桂呢……”
他的普及还没开始,便给受爷只斯文了一下,就彻底成为败类的说辞震惊到了:
“九祭神使大人,桂折圣山已被爱狗射毁,此地风水不好,明显不宜长居。”
“我有一杏界,杏界有一繁华城池,更有祖树相伴,道殿主都经常来做客的,想邀请您移驾过去吃一顿烛光晚餐……”
“您,可肯赏脸?”
放肆,徐小受,你好大的脸!
这个瞬间,五域传道镜前的观战者,齐齐沸腾了。
大家一开始还对受爷调戏九祭桂阿姨一事感觉好笑,因为后者太害怕了,反倒显得很好玩。
可不曾想……
受爷真想挖树!
他不是人,他是畜生哇!
那可是九祭桂,那可是祖树哇!
她镇压的可不止是圣神殿堂的气运,还有圣神大陆的,将她挖去栽种在你那什么杏界里……
那气运,不就成你一人独享的了?
哦,难怪受爷发迹这么快,原来每一个成功的爷背后,都种着一棵树?
“城……是了,受爷说的城,就是他搬的玉京城吧?好无耻啊,说得那么好听。”
“听说他的小世界混沌初生,里面已经有一棵祖树龙杏了,受爷怎的胃口这么大,有龙杏还不够,还要九祭桂?”
“可恶啊,我也想进杏界,我也想被受爷请到去他的世界里去生活,为什么我当时没在玉京城!”
“好像有票出来了,最近刚传出来的风声,但卖得很贵,好像还得经过一个"李大人的入界考核"……”
“李大人?那是谁?”
“不知道,但能倒卖杏界的入界门票,怕是身份地位都不简单,有可能是龙杏化身,在嬉游红尘!”
“嘶,这么一看,也是个机会啊……圣神大陆没有拼劲了,到处都是囚笼,去新世界开荒,我喜欢的呀!”
“诶,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吼?”
有人讨论得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