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有选择,主动的选择!”
但是可供选择的选项,是多个的吗,徐小受笑了,他知晓其实并不是。
桑老确实很聪明,将话藏在话中。
他却是听出来了,如果这一件事情自己不做,最后圣奴还是得有人去做,大概率就是即将以身入局的桑老。
退一步讲,这个时候自己真退一步了,同当年八尊谙失败的结局有什么不同?
有!
还有本质的不同!
八尊谙是有原因的失败,可以原谅。
而自己,却是真的因为懦弱,而退下去了。
“是可以将阿四封起来,晚一点讲。”
“但无关乎明智与否,这一次我的选择不是进或退之选项二选一,而是可以把时间提前……也当然要提前!”
如果爱苍生、道穹苍、八尊谙、血世珠,乃至月宫离,甚至是其他所有不可名状者所希望的,有这样一枚棋子冒出来,冲击一下局势。
我会站出来。
如果还是棋子,我应该也不是小兵了,只能一步一脚印,还没法回头。
我会是一枚車,在前进的道路上,碾碎所有阻碍。
如果我无法超出他们的预料,成为那个变数,最终会冲进陷阱之中,撞得头破血流,自取灭亡。
那就算晚一点讲,结局也只会同现今一个样,不是吗?
至于你,桑老……
桑老头,安享晚年吧。
你也不是主角好吗,没必要给自己乱加戏。
……
“说吧!”
万众瞩目间,圣山旁受爷在犹豫了足足小片刻后,最终道出了激荡人心的两个字。
他依旧捏着阿四的脑袋,三厌瞳目死死控着对方,加持了祖源之力的泪家瞳,阿四死都没法死,遑论反抗。
“先说一说,从你们圣帝世家视角,是如何看待半圣自囚这件事,乃至是‘自囚’二字的释义吧。”
“唔!自……自囚……”
阿四闻声,表情骤然扭曲,像是在承受着什么极致的痛苦,身子不自觉蜷起,甚至开始痉挛。
好问!
也是真敢问!
风中醉头皮都麻了,受爷敢问,他真不敢播。
圣山避难团诸圣,这会儿也顾不上立场了。
他们就是半圣,他们就在自囚,他们便是深受其害还在为始作俑者卖命的清醒的当事人!
便连方问心,这会儿都死死盯着阿四,渴求得到一个天梯之上从来没有给过的答案。
五域之广袤,钟灵毓秀,人才辈出,以前无人敢问。
是的,这是畸形的。
但大家都习惯了畸形,将之当作正常。
也正因为习惯了畸形,此时有如此正常的一问出世,世人才更觉惊撼。
他站了出来。
他就算死了,他也是站着的。
……
“来了。”
南域,爱苍生端坐桂木轮椅之上,鼻尖再难闻到桂香。
他放下邪罪弓,将之放到了大腿黑布之上。
他仰头望向天穹,不多时却徐徐闭上大道之眼,表情沉肃。
“我听见了大道的哀鸣。”
“可我看到的是大道的正常运转,也许我看得见,却从始至终都看不清。”
仲元子选择性忽略了后半句,沉沉点头,对前面部分表示赞同,仿佛他也听见了。
“果然,世界树一走,庇佑的气运不在,五域便要乱了。”
……
啪!
风家城,第一观战台。
道穹苍一个巴掌甩到了自己上半张脸上,五指掐住头颅,掌心遮住了紧闭的眼,钳得头皮生疼。
“都说了,不可曰、不可曰……”
他好似十分痛苦,仿佛就要因此而失去一个知心好朋友。
可即便五指再用力,想要用疼痛遏制住自己内心波澜澎湃的情绪。
这遏不住。
道穹苍脸皮抽搐着,嘴角抽搐着……
终于,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咧开了嘴角,竟是在笑!
“嗬……”
“嗬呵呵……”
“嗬哈哈哈!”
他笑着,按捺不住兴奋的狂笑,嘴角都快裂到耳垂边上去了,整个一狰狞之态。
“好!”
他忽然重重爆吼一声,捂着脑门尽现疯狂,吓了周遭所有人一跳。
“徐小受,你是真敢!”
“既如此,我便舍命陪君子,助你一把!”
嘭!
道穹苍喝完,身躯炸成一团灵光,消逝不见。
若这是在东域,或者其他几域,此般异状可能会吓到别人,还可能会有人去禀报圣神殿堂,哪里哪里又发生了怪事。
但这里是南域罪土。
在风家城观战的,大都也不是古剑修,而全被死徒、恶人级的炼灵师鸠占鹊巢。
这些人中不乏有听得热血澎湃者,很快就有人跟上了这位酷似道殿主的家伙的精神状态。
“好,既然你为了受爷,能舍命陪君子,那我也助你一臂之力!”
嘭的一下,有人身子绽开了血雾,竟是开了血遁,跑去了另一处观战台观战。
“好,既然赵老也陪,那我也陪!”
嘭!
“好,既然储兄也陪,那我也走一个!”
嘭!
“好,既然你们都陪了,那我就不陪了,主要是有点疼……你们真牛。”
……
中域。
八尊谙又停了下来。
说书人的神神叨叨,他一坐下,便听不见了。
耳畔唯有风声、云声、悠悠道则近我亲我之声。
“天,变了。”
说书人闻声一懵,又来?
刚刚就是“我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