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围魏救赵之策,便算成了。
可爱苍生不肯放过他,这围猎在四周上下的九九八十一颗祟阴之眼,实际上是九九八十一支箭矢之锋,便亮起来了。
光!
金色的光!
刺目、耀眼、璀璨!
“祟阴邪性,居然也可以绽出如此金芒?”
这是在一瞬诞在五域观战者脑海里的想法。
很荒谬,大战当头,居然会有人在关注“光”的颜色,显得有些头重脚轻了。
可同样也是这般想法,在爱苍生中剑的一瞬,取缔了徐小受的全部思绪。
“指引!”
风中醉这些底层人看不懂。
凡半圣以上,在微愣过后,齐齐醒过了神来,可再视去时。
便卡在方才思绪这般一断之时……
“滋滋滋滋滋!”
九九八十一支箭阵之锋射出的金芒,俨然已将王座上矫揉造作还在摆造型的受爷,完全贯穿!
“射杀了?”
“不,好像不对……”
风中醉再次看不懂了。
因为没有血色的飞溅。
但那金光,也确确实实是穿透了受爷的身体——从头颅,到躯干,到手脚,无一不被贯穿。
“轰!”
下一瞬,五域视见。
箭阵范围内,空间往下一沉,一切分崩离析。
同时,受爷身上肌肉,猛地往下拉扯。
他的脸皮都掉了下去。
眼球都像是要被人用力给揪出来。
整个身体给人以重坠往下之势,却被金色光线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祟身重法……”
“重?”
风中醉若有所得,他以传道镜去解析受爷身周的道则,得出了一个结论:
在箭阵范围内,不止受爷身陷泥潭,就连道法都像是被加上了“万钧”。
每一次调用,需要付出的努力,不少于此前万倍。
每一次施术,较之于过往,受爷要付出的时间、精力,都被无上限拔高。
“我懂了!”
风中醉听着耳畔老家主的声音,一下子尖叫而起:
“受爷对苍生大帝使的是无欲妄为剑,是一次性伤害攻击,图一个溅血、负伤。”
“苍生大帝却对受爷射出了一箭虚弱,看上去现在受爷没受到伤害,接下去每一次动手,他都要付出昂贵代价!”
这两种战斗方式,孰好孰坏?
风中醉根本无法评价,感觉自己也没那个资格评价。
因为倘若战局双方一换人……
一般人,等不到受爷身上的虚弱状态在之后起效,就该给无欲妄为剑斩死了。
爱苍生敢这么做,也反向证实了他的自信心爆棚,就是要一层层剐碎受爷的被动防御,最终一箭钉爆对方。
“能成么?”
箭芒贯体,金光穿躯。
受爷在半空之中,发出了“嗬嗬”的苦痛嘶鸣声,听得五域所有风甜甜心都揪起。
忽而,众人便见。
受爷唇角微微一弯,竟然是笑了。
风中醉瞳孔一凝:“受爷装的?他并不受影响?”
……
“就这?”
三头六臂之象一收。
在金光封锁之间,徐小受咻然化归原形。
“凄凄、嘻嘻……”
“叽叽、叽叽……”
五域所看不见的地方,在徐小受心意之上,一座座“祟阴”,正咧嘴凄厉怪叫着,沉沉坠来。
像泥塑,像金身,总之沉重无比。
祂们落身之后,骑跨在徐小受脖子之上、肩膀之上、脑袋之上。
像……
不,就是缚身灵、骑肩鬼、压头祟!
“装?”
徐小受方才之苦,真不是装的。
这些东西,才是禁·祟身重法,真正可怕的地方。
可即便一身气力、灵元、道法,乃至连祖源之力都被禁住了、压制了。
有些东西,爱苍生压不了。
“这术,不错。”
“但接下来……”
奋力将身躯舒展,在传道镜前,以一种更为从容悠哉的姿态表达着自我。
徐小受微微眯着眼,感受完此术的玄奥之后,双目陡地一醒:
“无量寂子,祭!”
嗡——
虚空波澜一涌。
本陷祟身重法,连同道则都不堪调用之地,忽而在受爷一敕之下,于其身后,亮起了九轮天狗食月之相。
“是那个!”
风中醉挑眉扬声,记起来这个东西,似曾在受爷渡劫时,有过惊鸿一瞥。
但具体功能,大家当时也没怎么看清楚。
祟阴重法之下,受爷能施术,施的是当时悟出来的这门“灵技”?
“天狗食月……”
九轮黑月,呈四分之三圆形呈列,此时仅有最为居中、居上之月,微微有着光泽。
很淡。
很浅。
它就像炼灵后天,一切仿才堪堪起步,应该发挥不了什么大的效用才对。
可是……
“嗡!”
周天波纹一涌。
当众人意识到这般轻响,不是幻听,而是真实时,眼前已是一花。
“我眼花了?”
风中醉瞳孔地震,不可置信望着前方,仿佛信仰被剥夺了,“光呢!”
是的!
光呢?
本贯穿受爷的金芒,本架寰悬锁的箭锋。
在受爷那什么无量寂子一祭出后,如是被人一口吞掉,直接消失了。
于此同时,受爷身后那轮黑月,光泽似乎鲜艳了一些,仿从后天炼灵,迈入了先天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