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破脑袋,想不出徐小受到底想做什么,在做什么。
他将圣念绽开,横扫整个寒宫帝境,视下与平常无异,徐小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这一刻!
源于莫名,月宫离汗毛倒竖。
他只觉寒宫帝境四面八方,冉冉升起了不数隐形之眼,那是徐小受的眼睛。
它们盯着自己,眼神戏谑,是在嘲笑。
嘲笑自己的无能!
“砰。”
月宫离手一紧,捏爆了装有护魂圣丹的玉瓶,丹药跟着化作齑粉。
黛儿就在跟前,吓得身子一激灵,手缩在胸口处,泫然欲泣。
“离公子……”
她低低呼唤着,眼角已有泪花。
这丹倒还不如先吃了,这魂倒还不如先被搜了,至少如瓶儿那样倒在地上后,就不必承受这般进进不了、退退不得的欲仙欲死的折磨。
月宫离一醒神,望着黛儿,多了歉意:
“抱歉,吓到你了。”
他转头看向华长灯,思绪已是定了下来:
“你说的不错,不能任他摆布了,跳出来看,他就是想对五大圣帝世家动手脚,也许是提前踩点什么的。”
“既然问了悲鸣、乾始,先后又去了你云山,我寒宫,他的下一站,必然是毋饶帝境。”
华长灯眉头一动。
他刚从毋饶帝境蹲点回来,守株待兔,没兔。
“我知道你去过。”
月宫离一手轻捏着黛儿脸蛋安慰着,一边想象自己是道穹苍,以道穹苍的思维模式去思考问题,他得出了结论:
“他就是要戏耍我等。”
“不论悲鸣、乾始,他始终有顾虑,再想去也只可能是最后计划,以付出身外化身为代价。”
“毋饶帝境,鱼老陨于那处,他绝对要提前去看一眼的,反正蹲他就是了……时间不多,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月宫离道完便想走。
华长灯没有动:“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月宫离急了,“对付他们这种人,不能有为什么,按直觉办事!”
直觉……
多么荒谬!
在指引之下,你还谈直觉?
华长灯曾提灯上过悲鸣,知晓厉害,他约莫猜到徐小受的去向了:“乾始帝境。”
月宫离:“毋饶帝境!”
“我们兵分两路,我去乾始,你去毋饶。”华长灯道。
“那我不去了。”
月宫离清醒了过来。
去个屁啊!
这本就是华长灯和徐小受之间的事,我为什么要参与进去。
找到徐小受,我是有什么好处吗?
他给我糖吃?
华长灯鹰眼一敛,目露寒光,一语不发就这样盯着月宫离。
后者方才想起,是自己劈了人家的先祖石刻。
“啊……”他双手抱头,发出了无比烦躁的声音:
“去去去!”
“但听我的,去毋饶帝境!”
“不要怀疑我,你对徐小受的理解,只不到你对徐小受理解的万分之一——他根本不是人!”
华长灯短暂被绕了进去,最后点头:
“好。”
二人欲动身。
听雨阁侍女心头齐齐一松,总算是要走了。
便这时,又见麻烦精离公子驻足,倏地回身,盯回了侍女们:“我一向相信直觉……”
“还搜?”华长灯都有些忍不了了。
月宫离不予理睬,打量完众女被放过后的反应,发现依旧无异,只得心头一叹。
他尽力了。
和徐小受斗,累心累神,甚至不知道徐小受在与否。
但月宫离并不放弃,目光最后落回到黛儿身上,“就搜这最后一个……”
他走来,重新递出丹药。
“离公子……”
没有谁喜欢被搜魂。
心里头的那些个小秘密,会全部暴露在别人面前,哪怕那是自己!
月宫离知道小侍女们的想法,听着这声呼唤,他一意孤行。
黛儿是紧张,这会儿劲头反倒像是缓过去了,一把抓过丹瓶倒出药来,张口咽下。
而后闭目仰头,修长的眼睫毛发颤,状若铡刀下将受刑。
月宫离被她可爱到了。
“怕什么?”
却是面无表情,一掌探出,就要拍向黛儿的脑袋。
咻!
便这时,远空几道身影降落,落于听雨阁外,为首老者声音响起:
“离公子,找到徐小受了!”
“他在毋饶帝境,并无隐藏身形,而是放肆现身,实在挑衅!”
华长灯瞳孔一凝,提灯按剑,就要出发,临行却是止停,瞥眸望向月宫离:
“跟上!”
月宫离脑子是好使的,对付徐小受这种奸诈之徒,身边多只狐狸很不错。
可他看去,月宫离不仅没有跟上,反而盯着前来传讯的老者,陷入了思考。
“诲老……”
护灵殿殿令月宫诲一愣,他早前负责的区域便是毋饶帝境,这会儿发现了徐小受踪迹,立马前来禀报。
“离公子?”
月宫诲请示,自己是否需要靠近。
听雨阁除了离公子的亲信,除非要事,平时没多少人敢靠近,都知晓是离公子的私密之地。
月宫离不作声。
他悬于黛儿脑袋上的手,依旧悬浮。
他感觉事有蹊跷,古怪的点在于每每自己想要搜魂黛儿时,总有意外发生,像是在阻止?
此前他中了徐小受的指引。
那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因而剑劈先祖石刻的事,月宫离认。
但在有所提防之后,月宫离自信,徐道二人一并指引,他都该能找回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