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发话的人是这届药宗的新弟子里修为最高的,练气圆满,名为李默。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这届新弟子里最快筑基的人。
他没有受过江倚黛的指点,也不认识江倚黛,只在其他的师兄师姐的口中知道那曾是药宗最出色的弟子。
但是……她已经是个没有灵根的废人了,而自己则是未来可期的新人。
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江倚黛曾经辉煌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在药宗里任人欺负。自己去找一个已经是任人欺负的废物师姐求助,岂不叫人笑话。
李默一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发表意见了。
姚子澄有心无力,为了日后不被人排挤,也只能默不作声。
李默见众人不说,然后继续道:“我们以后小心些,每天派人轮守药田。不让别人有机可乘不就行了。”
虽然累了一点,但也是个没办法的办法,众人也便同意。
半个月过去,岁末考核也迫近,在新人们一同维护下,再没人有空隙下黑手,公共药田里的灵植大多长得又快又好,眼看就能收成。
然而,这些药宗新人们来不及高兴,噩耗就忽然来了。
准备收成的前一日午饭时间,当日轮守的人跑进饭堂,气喘吁吁道:“李老大,我们的药田,被洗劫了。”
李默一听,气得把手里的饭都砸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那人辩解道:“对方是筑基期修士,打不过。”
李默沉默,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如果是药宗的人,那就去戒律教习哪里告上一状,兴许还能挽救。
那人摇摇头,道:“不知道是谁,但不是药宗的人。”
李默咬牙:“通知其他的人,都去药田看看。”
药宗边缘的小屋里,江倚黛和萧乘云正对练。
江倚黛的九针齐出,列于身旁,蓄势待发。
萧乘云长剑在手,身法诡谲。
针和剑相撞,两人又错身,打的不相上下。
江倚黛的针又落空了。
江倚黛气得牙牙痒:“想扎到你一个穴位怎么就这么难啊。”
萧乘云大笑:“碰上我这么灵巧的对手,以后面对那些呆头鹅岂不就信手拈来了。”
忽然,江倚黛的大针转了一个向,她厉声喝道:“谁,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针擦着蔡士诚的脸颊飞过,带着一片叶子钉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蔡士诚吓得两腿一软:“师姐别打,是我们。”
紧跟其后的李净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江倚黛揉了揉太阳穴:“你们下次走点正常的路,行吗?”
蔡士诚弱弱地解释:“是传送符传送的地方太刁钻了,我们不是故意的,师姐。”
说完,蔡士诚身后的树就折断,倒了下去。
看到江倚黛如此能打,蔡士诚更加坚定了找她帮忙的心。
蔡士诚哭诉道:“师姐,大事不好了。”
当李默一等人等赶到药田,只看到了一片狼藉。
稍脆弱一点的看到此情此景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
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灵植坑位。
一个新人看到自己坑位上的灵植还在时候,差点哭出来:“幸好我的还在,应该是我的灵植品相太次了,人家没看上。”
灵植还在,至少应该能混个及格,灵植没了就是直接的零啊。
那个新人再不敢等,直接把他的灵植薅了下来,收进储物袋里。
他这一嗓子激发了其他人的斗志,大家都开始在地上寻找自己灵植,万一人家没看上,就丢下了也说不定呢。
然而幸运儿不过寥寥,毕竟在药宗里除了少数天赋不佳的,谁不想往上爬,大多数人的灵植都品相奇佳,有些人甚至不惜拿出一些贵重的灵植种子出来养植,只为能在岁末考核中名列前茅,结果自然是被薅走了。
“李老大,怎么办?”
李默也没办法了,虽说自己练气圆满,但到底还没有筑基,炼气和筑基那是天壤之别啊。
且不说不知道那人是谁,便是知道,他也不敢去把灵植要回来。
“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大家重新养一批灵植就是了。”
姚子澄道:“可是现在都是十二月中旬了,距离岁末考核没几天了,哪还来得及。”
他的灵植也被人薅走了,他也心疼,也着急可是时间上来不及就是来不及。
“那你说怎么办?”
“去问问师兄师姐们,以前估计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们应该知道是谁干的。”
李默吼道:“然后呢,人家是筑基期,我们是炼气期,你打得过吗?”
“我们可以花灵石请人帮我们要回来,或者直接和那人谈判,赎回我们的灵植。花钱消灾,总比被赶出药宗强吧。”
李默大声反驳姚子澄:“花钱消灾,真亏你想的出来。岁末考核年年都有,难道我们每年都要给人送保护费吗?”
姚子澄也火气上来了:“那能怎么办,在修真界,弱就是原罪啊。”
“弱就是原罪”,姚子澄的这一吼把所有人都说得哑口无言。
“李默,你自己不也认可这个道理吗,不然也不会看不起江师姐。”
“呦,是谁看不起我啊。”
众人抬头,只见江倚黛站立在一颗巨石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
江倚黛面上笑着,但笑容诡异的很,让要姚子澄想起了那天江倚黛与自己说“当然,那不是我”时,那个阴恻恻的笑。
江倚黛现在一定很生气。
姚子澄赶紧行了一礼:“江师姐,你怎么来了?”
姚子澄这家伙还算礼貌,江倚黛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江倚黛指了指她身后的蔡士诚和李净秋,道:“我本来也不管闲事,但是他们俩实在太烦,非要叫我来。我不来他们能念叨我一天,所以不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