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格示意李净秋先出去,李净秋放下碗,同情地看了江倚黛一眼便告退了。
江倚黛往床边挪了挪。
花捻瞪了江倚黛一眼:“躺回去。除了任性妄为,啥也不会,还差点丢了命。”
江倚黛狡辩:“师父,我那怎么能叫任性,我发现了两个魔类,然后把没有经验的四个师弟师妹都送了出去,让他们回宗门报信。我,萧少宗主,还有一个筑基期的剑宗道友,一起拖住他们。这在当时难道不是最合适的安排吗?所以我们一直拖,然后利用雷劫,一不小心就把那俩魔类干掉了。谁能想到一直没有增援。”
苗一格点头,阴阳怪气道:“嗯,永远有理,永远不知悔改。”
花捻嗔怪地打了江倚黛的手心:“你这话的意思是怪我们了?”
江倚黛道:“弟子不敢。”
花捻缓了缓语气:“不是我们不想去,只是伏魔阵出了些状况,我们根本走不开。你师爹他现在还在伏魔阵里呢。”
江倚黛敏锐地问道:“那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联?”
黑风洞这边黑云清风二人魔化,而自己迟迟等不来援兵,因为伏魔阵出了状况。
这时间除了魔域之外,千百年来不曾在人间出现过魔气。
自三千年前,闻人端这个魔头被封入伏魔阵后,为防魔族再出现如闻人端这般强大的领主,每隔三年,药宗、剑宗、万毒谷、合欢宗等几大仙门便会派出门内精英弟子前往魔域绞杀魔类,巩固魔域和人间之间的结界屏障,以防魔族壮大,为祸人间。
但是最近一次的魔域之行在半年之前,便是江倚黛失去灵根回到药宗之时。
那时并没有在人间发现魔气的踪迹。
若非魔域之行不慎带回来的魔气,那便有可能是伏魔阵的疏漏,所以江倚黛才有此一问。
花捻摇头道不知:“伏魔阵出问题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万不可再闯祸了,你可知,你现在是修复伏魔阵的唯一希望。”
江倚黛羞愧地低下头:“徒儿明白。徒弟只是想去看看萧少宗主,他在黑风洞里为了救我而受了重伤,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理应去看望一下。”
花捻没有立即反对,江倚黛乘胜追击:“剑宗也不远,就在隔壁山头,能有什么危险,您要是还不放心的话,您就派个人跟着我,怎么样,行吗?师父求您了。”
说着,江倚黛便抱着花捻的胳膊撒起娇来。
“不去看一眼,我良心不安。”
“去吧,去吧。”花捻无语,真是女大不中留。
想起两日前,萧乘云受着重伤还火急火燎地抱着江倚黛冲进药宗的场景,花捻就忍不住叹气。
罢了,小年轻的事情,管不了了。
“谢谢师父,爱您。”
得了花捻的允许,江倚黛又看向苗一格,喊了一声师父。
苗一格傲娇得很,冷哼了一声:“什么师父,我不是你师父,管不了你。”
江倚黛嗯了一声,快速流出门外,笑道:“好,二师父,明天的训练,我会赶回来的。”
“什么二师父?就不能叫师父吗!”
苗一格这是不满屈居花捻之下了。
江倚黛的声音飘远:“先来后到呀。”
剑宗是离药宗最近的仙门,不过几里路的距离。
江倚黛去到剑宗的山门时,正好遇上了于华。
于华还记得江倚黛,热情地同江倚黛打招呼,带着江倚黛进了剑宗。
江倚黛问道:“你们少宗主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雷劫之后就昏了过去,对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于华叹了一口气,面带忧愁,摇摇头道:“不太好。”
江倚黛不禁担忧起来,问道:“能带我去看看他吗,我此番来剑宗,就是为了看望他。”
“跟我来。”
江倚黛跟着于华走过一个林子,剑宗里没有禁制,无论修为,可随意御剑飞行。
行至一个山峰的山脚下,江倚黛跟着于华御剑飞行,飞过一个又一个山峰,又掠过一个湖泊,终于飞到一个静谧的小院。
于华说,这里小院就是萧乘云的住处。
小院里长着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时值冬日,银杏已经掉完了叶子,浑身光秃秃的,但盖了一身的白雪。
不光树上有雪,地上、屋顶也堆着雪。
江倚黛扫了一眼这个院子,老旧的屋子、乱糟糟的院落,看起来比她的小院子还要寒酸。
剑宗的果然是——穷啊。
连少宗主的住处都如此简朴。
江倚黛捏着藏在袖子里的瓶子,果然来给萧乘云送药是明智的选择。
“江姑娘,那我先走了。”
于华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江倚黛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再敲了一下,还是无人应答。
江倚黛无奈,喊了一声:“萧乘云,是我。”
无人应答。
感到不对劲的江倚黛凝神,放出神识感知屋内的状况。
只见萧乘云歪倒在地上,身上魔气缭绕,生死不知。
糟!
江倚黛顾不得许多,赶紧推门闯了进去,把萧乘云扶到床上。
萧乘云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之前手臂上的伤已经溃烂化脓,这个手臂呈现出黑紫色。
萧乘云这是痛昏过去了吧。
“剑宗怎么都不好好给他治一下伤,”江倚黛抱怨道,“你真的是剑宗的少宗主吗,这待遇连我们药宗的普通弟子都不如。”
江倚黛往萧乘云的口中塞了一颗镇痛的丹药,紧接着挖掉萧乘云已经化脓的烂肉。
伤口的魔气不减,还不停地往外冒魔气。
江倚黛不禁皱眉,看了一眼满头冒冷汗的萧乘云,又给他塞了一颗昏睡丹。
江倚黛召出岁阳花种子,种子悬浮在掌心,一闪一闪地发着柔和的光。
江倚黛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