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祺的身子在鬼气的影响下变得虚弱,为防女鬼再次缠着赵祺,江倚黛觉得给赵祺画一张驱邪的符,暂时保她不被妖邪骚扰。
符笔和符纸还在旁边,江倚黛提起笔就想下笔。
可转念一想,符的效力大小除了看符画的线条,还需要看画符之人的灵力,要是她画出来的符具有筑基期的效力,那岂不是露馅了。
江倚黛握笔的手一顿,不行,她不能画这个符。
江倚黛把符纸往前一推,然后比符笔递给了萧乘云。
萧乘云不明所以,没接,只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江倚黛道:“你可是筑基圆满,画出来的符不比我练气期画出来的好用吗?”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江倚黛自己不也是筑基期吗?为什么不自己画,岁末考核打擂台的时候也没见收手,这会儿演得还挺入戏。
萧乘云心里嘀咕,审视江倚黛的目光毫不掩饰。
萧乘云不接,江倚黛着急了,面上却不显,只是收回了符笔,抱熊冷笑道:“你可别和我说你不会画符。”
萧乘云挑眉,抢过符笔就开始龙飞凤舞,驱邪符一气呵成。
“怎么样,这个符还能入您的法眼吗?”萧乘云问道。
江倚黛拿起来瞅了一眼,道:“马马虎虎吧。”
然后便递给赵大爷,嘱咐他们放在赵祺的枕头底下。
赵大爷和赵大娘听了连连点头:“那一定,我们一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江倚黛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那倒不必。”
女鬼的身份已经有了线索,江倚黛和萧乘云便决定去那颗歪脖子树下找找新的线索。
赵大爷劝道:“那女鬼都死了十多年了,还能在那儿找到什么线索啊。”
江倚黛拍了拍赵大爷的肩膀,道:“我们自有办法,这就不劳二位操心了。”
江倚黛和萧乘云来到了村口,果真看到了被比人还高的野草。
拨开层层茂密的野草走进去,两人看到了挡住的那棵歪脖子树。
荒芜成这样,确实是人迹罕至。
树下还叠着一堆石头,树上挂着一节红色的布条。
江倚黛走过去翻看布条,布条绑着死结,只见外层的布呈现出发白的红色,而内侧的布条确实还是鲜艳的大红色。
应该是经受了多年的风吹日晒,所以布条外侧的颜色已经褪去。
这或许就是当年吊死杨月寻的那个布条。
江倚黛又看了看这棵树,是一棵荔枝树,长得不高,也就两三米高,但是横出来的树枝粗壮,足以承受一个成人的重量。
江倚黛爬到树上,查看树上的痕迹。
据赵大爷所说,在杨月寻上吊之后,这棵树下便再没有人过来了。
布条的位置和布条摩擦出的痕迹吻合,布条正好盖在磨痕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江倚黛心中感慨,都这么多年的日晒雨淋了,居然也没有改变布条的位置。
江倚黛想把红布条取下来,但是江倚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怎么也拿不下来。
那女鬼当真是怨气深重。
江倚黛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萧乘云上前一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江倚黛直接道:“没有。”
“那你还说你有办法的,”萧乘云忽然变了脸,“你要问灵?但是那女鬼可不一定理你。”
“不是问灵,”江倚黛道,“是寻忆。”
“鬼也曾经是人,是人就会撒谎。她的话也不能全信,但是残留在与她有关的物件上的记忆不会骗人,情感越强烈,记忆就会越发清晰。只要在与杨月寻有关的东西上施法,就能看到一部分她的记忆。”
萧乘云问道:“你连这个都会?”
江倚黛扬起下巴,一脸骄傲:“那是。”
花灵留下的东西五花八门,其中就有一本无名书,得有一只手指那么厚,里边记载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法术,其中就包含“寻忆”这个法术,江倚黛觉着有趣,于是就学着玩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江倚黛活动了一下全身,道:“这个红布条上承载的情感非常强烈,又是杨月寻死去的地方,连我都动不了它,应该能看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萧乘云道:“好,小心。”
江倚黛在红布条和自己的额头都画下一个符号之后闭上眼睛,再张开眼睛,江倚黛已经身处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黑乎乎的天色,清凉的天气。
同一棵树下,虽然是夜晚,但是江倚黛和植物打过了十几年的交道,一眼就看出来这棵荔枝树要比现实中她看到的那棵荔枝树要矮上一点。
此时的荔枝树还没绑上红布条。
这是十年前的那棵荔枝树。
她成功进来了。
夜色之中,有一抹亮眼的艳色从村口缓缓走来,看身影,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披散着头发,留着两行清泪,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这棵荔枝树下赶。
等到那么艳丽的颜色靠近之后,江倚黛一惊,捂住了嘴巴。
那一刻,江倚黛真的说不出话。
杨月寻,她居然真的是自杀!
杨月寻一句话也不说,好似也看不见江倚黛,直接从江倚黛的体内穿了过去。
江倚黛转过身去,只见杨月寻慢慢地从周围搬来大石头。
杨月寻的身体十分瘦弱,搬动石头的时候整个面部都在用力。
杨月寻一块一块地把石头垒起来,然后试探着轻轻地踩上去。
杨月寻从袖子里拿出一条长长的红布,挂在了树枝之上,打了一个结实的死结。
杨月寻目光空洞,决绝地把头放了上去。
脚下一蹬,垒起来的石头散开。
江倚黛冲了过去,也许冲过去也没有用,可她实在没有办法就这么看着什么也不做。
还没迈出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