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刘舆围剿时,添了些皮外伤,那边气候诡谲,寒气入肺,休养些时日即可。承安他……承安他右手的筋脉有损,暂提不起刀。不过还好……未辱使命,还得了些意外收获。”他压下心头的感伤,抬首道,“如今,还有一个要紧事。”
“什么?”
“李旻。”他淡淡道,“既已开春,他便快要离京了。”
他这话倒是点醒了她。
她沉吟片刻:“既然无人知道你回京,那不妨再帮我一个忙。”
他凝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轻轻笑了,旋即应道:“好。”
连日的雨终于落毕,就连风中都夹杂着青草香。
李旻站在城门处,一身枷锁镣铐,饮完李贵嫔递过去的一杯酒。
“此杯,当你我父女送别。爹这一去,此生怕是不得再见你了。陛下如今心慈,并无累及你和惊华,若放在几年前,他怕是会诛尽咱们全家。”
饶是李贵嫔的记忆中,对这个并不怎么关心她的父亲,并无太多情深印记,可在这长亭柳枝的送别情境之下,也难免染上几分愁绪。
“爹爹,您一路保重。”
“哈哈,放心......自会有人护着爹爹性命。”李旻苦笑两声。
张美人身为李贵嫔的多年好友,陪她一同前来,立在一旁看他假惺惺地关心,心间不由得冷笑几分。
若当真关切,做那些自私的龌龊事时,怎么不想想身后的妻女家人?
“好了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此处风大,贵人们还是快回宫去吧!咱们还要赶路,莫要误了路上的时辰。”
一旁喝完酒水的狱卒前来催促,拾起李旻的铁链,朝她们下了逐客令。
旋即拽着他,往城郊走去。
李贵嫔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却见张美人站在地上未动。
“哎,你......”
她话还没问出口,只见张美人捂着肚子,嘴唇都咬白了,道:“姐姐,我好像受了风寒,肚中绞痛……您先回宫,向陛下复命去吧,别误了时辰。那儿有个散医,我去让他开些药……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哎哟......”
“你要紧吗?”李贵嫔坐在车中,看她一脸苦相,担忧问道。
“要紧!我怕是撑不到回宫寻太医,需得立即缓一缓……你快回去吧,当心陛下迁怒!”
张美人说罢,继续捂着肚子,往那医摊挪去。
“带银子了吗?”李贵嫔探出头,朝她喊道。
“带了带了!”
“记得治完病雇辆车!”
“知道了!”
李贵嫔眼看着她在摊位前坐下,思及等她复命的陛下,吩咐道:“咱们先回宫吧。”
张美人余光见马车缓缓离去,望着眼前一身宽衣道袍,粘着胡子假扮医士的柳烟浔道:“甩开了,之后要怎么做?”
“张姐姐,你可要想好。你今日私自出宫,询问李旻,若被陛下知晓,说不定……会有雷霆之怒。”
她一边说,一边熟练地脱了道袍,摘下假胡子,露出早已穿好的侍女装扮。
张美人沉吟片刻:
“我知道。但你既说,他知晓当初我家的事情,且同怡王脱不了干系,我便一定要问出个结果。我不想当个混沌活着的傻子。”
柳烟浔颔首:“那你待会儿见了他,可要演得真一些,莫要被他觉察了破绽。”
“好。”她坚定地点点头。
另一头,晏淮序安排的人手早已等在京郊,见李旻和狱卒的身影远远出现,便向众人打了个手势。
霎时,几个打扮成刺客模样的人,猛地朝李旻飞去。
与此同时,另一旁即刻窜出几人,同晏淮序派来的刺客打作一团。
晏淮序远远看着。
怡王果然派人跟着李旻。
狱卒瞧见这么多高手,甚是慌张,拔刀望着两拨截然不同却打得不可开交的人马,不由得有些糊涂,问李旻道:
“你竟这般招人恨吗?哪些是护你的,哪……哪些又是杀你的!”
李旻即使一把年纪,见此杀伐之景,也生了些慌乱。
“我,我哪儿知道!”
旋即,一个蒙面男子闪至他们身侧,一记手刀,悄无声息地放倒了狱卒。
李旻刚要惊叫出声,却见这蒙面男子一把拉住他,大声喊道:
“是王爷让我来救你的,跟我走!”
随后,便将他拖进了一旁的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