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正看得起劲呢,结果那女人一把就将他推开了,说是老妇人在隔壁屋子,不太方便。啧啧,真可惜,都还没脱衣服——不是,大仙您别瞪我呀,我就随口一说,没其他意思……”
常辛听得目瞪口呆。
沈氏居然和县令有奸情?!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显然,兰隐也有些意外,“居然还有这种事吗?真是越发有趣了……你们继续盯着吧,有消息再来禀报。”
花花领了命正要离开,兰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他,“这些日子盯着沈家的还是阿大和阿二吗?”
花花点点头,“大部分时候是他们,偶尔兄弟们也都会过去。怎么了大仙?”
兰隐挑眉,缓缓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上次看见他们,觉得他们很辛苦……这样吧,你们换两只猫守着,让他们去玩几天,所有花费都算我的。”
花花很惊讶,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好的大仙,我会转达的。”
看着花花离去的背影,兰隐意味深长的笑了,“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很精彩呢。”
常辛默默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兰隐显然是故意的,阿大阿二得了闲,肯定会和天天黏着豆宝的类撞上,那场面……
别说,他还真有些期待。
又过了几日,兰隐才慢悠悠带着常辛前往沈家。
两人抵达的时候,巷子里还有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常辛将门敲开,门后露出的还是沈芝那张熟悉的脸。
“是你们?”看到他们后,沈芝很惊讶,连忙将门打开,“姑娘可算来了,还以为姑娘把扇面的事忘了呢。”
兰隐随口胡扯道:“实在抱歉,我那故友近日病了,就将生辰宴延后了些时日,所以这扇面也就没来得及取。”
沈芝表示理解,“姑娘快先进来坐吧。”
两人走进院子后,常辛往角落瞟了眼,看到那些阴魂少了许多,院中黑气也不像之前那么浓,看来兰隐改阵还是很有效果的。
沈芝请两人进屋坐下,又给他们奉了茶,这才去取扇面。
没过多久,她就将扇面取回来,放到桌面给兰隐过目。
“姑娘看看可有哪里需要改的,若是不合心意,奴便再绣一个。”
兰隐拿起来看了看,白底上的黑猫碧瞳灼灼,毛发细腻,活灵活现,绣技超绝。
兰隐赞叹道:“娘子技艺果真无双,这扇面绣得很好,我想我那故友定会喜欢的。”说着,她便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放在桌面上。
沈芝有些惶恐,“姑娘,这……实在用不了那么多,您还是收回去吧,您上次给的那些已经够买奴一百个扇面不止了。”
兰隐随手将扇面递给常辛,笑道:“娘子过谦了,娘子技艺过人,多少俗物都当得。对了,今日怎么没见令堂?”
沈芝一听这话,顿时愁容满面,“实不相瞒,娘这些日子病了,奴正发愁呢。”
兰隐叹气道:“此事我倒也略有耳闻,听说是……中邪了?”沈芝悲伤道:“奴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连日来娘她噩梦频发,确实有些古怪……”
兰隐笑道:“实不相瞒,我颇懂些岐黄之术,不如让我给令堂看看,说不定还能帮着想些法子呢。”
沈芝顿时大喜过望,“如此,就多谢姑娘了。”
两人随着沈芝来到柴氏的房间,一进屋,常辛就皱起眉头。
柴氏屋中笼罩着一阵淡淡的黑气,不浓,但长期住在这里,人是肯定会觉得不舒服的。
兰隐走到床边,像模像样给柴氏把了脉,正想翻开她的眼皮看看的时候,柴氏忽然惊恐地睁开眼睛,嘴里大喊道:“别找我!别来找我!滚开!滚开啊!!”
兰隐似乎吓了一跳,慌忙退后间失手打翻了床边的匣子,里面的东西瞬间滚落一地。
常辛定睛看去,发现那个匣子里装满了银子和铜钱,还有先前兰隐给的几颗金子。
柴氏被响声惊醒,回过神来后慌忙起身想要去捡,但才刚起身就重重倒回床上,沈芝连忙上前扶她。
“娘,您别动,儿来帮您捡。”
兰隐制止住想要帮忙的常辛,站在一旁淡淡看着柴氏。
她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两人,只是双眼发直地盯着地上的钱,嘴里不停使唤沈芝,“那边,那边还有,桌子脚下,那个架子,架子下面……”
常辛刚开始还很疑惑兰隐为什么拦他,但看到柴氏的神情后,他瞬间明白过来,柴氏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他要是沾了手,回头少点什么,柴氏怕是会跳起来和他拼命。
好不容易将掉在地上的钱全部捡完,沈芝连忙将箱子放回柴氏枕边,一边安抚道:“娘,您别急,捡回来了,都捡回来了。”
柴氏死死保住箱子,面上露出癫狂的笑容来,“我的钱,都是我的!”
说着说着,她的目光忽然又落在一处,下一瞬,她惊恐地抱起被子往床脚缩去,“又出现了,又出现了!别来找我,你别来找我了,你去找吴静贤啊!你应该去找吴静贤——唔!”
关键时刻,沈芝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并朝两人歉意笑道:“实在抱歉,让两位受惊了。今日这情形,两位也看到了,奴怕是无法再继续待客,还望两位见谅。”
这话是在委婉地赶他们走。
兰隐听完后理解笑道:“无妨,夫人这病可不轻,娘子还需好生照料才是。如此,我二人就先行告辞了,娘子留步,不必相送。”
两人离开后,兰隐回头望向沈家大门。屋檐上,有两只猫卧在上面悠闲地晒太阳。她看了一眼,然后带着常辛离开了。
路上,兰隐一直沉默,常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打翻那个箱子啊?”
兰隐回过神来,随口解释,“好奇里面装了什么,顺便收回了些东西。”
常辛不解,却见她摊开手,掌心里赫然是上次留在沈家的几颗金子。
“这……”
兰隐偏头看向他,笑得古怪,“你以为为什么同在一个屋檐下,柴氏被阴气折磨成那样,沈氏却能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