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常辛和青袖顿时惊讶,“瞌睡虫?”
“这世上竟真的有瞌睡虫?”
兰隐让青袖取了个空瓶子将小虫装进去,笑道:“自然,否则它怎么会存在于世人口中?”
青袖傻傻点头,“婢子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常年不解道:“瞌睡虫不是会让人睡觉的虫子吗?为什么吴娘子会昏迷不醒,气息还越来越微弱?”
兰隐拿着瓶子走回外间坐下,淡淡看着云秀解释道:“这东西的威力可没那么小,就是神仙遇到它也得睡过去,更何况吴娘子。”
“它平时很懒,常年都在睡觉,一般的动静吵不醒它。云秀将她倒在吴娘子床上,吴娘子晚上睡觉时,它察觉到了肉体的温度,这才苏醒过来,寻找更适合自己睡觉的地方。”
“若是没能发现的话,它会一直这样睡下去,而吴娘子也会一直沉睡、虚弱,虽然短时间内不会丧命,但长此以往,总有殒命的那一天。”
听完兰隐的话后,青袖吓得脸都白了,“噗通”一声就给兰隐跪了下来,“若不是姑娘,我家娘子怕是就……姑娘大恩大德,婢子无以为报,婢子给您磕头了!”
兰隐将她扶起,“不必如此。青袖姑娘且安心,再过几个时辰,娘子就能醒来了。”
青袖连连点头,又恨恨看向浑身僵硬的云秀,“那婢子先让人将这恶奴押下去关起来,等娘子醒后再行发落。”
云秀被带走后,兰隐也起身准备告辞,“娘子若是要拿沈德问罪,请务必传信于我,我还有些疑惑需要他解答。”
青袖郑重应下,“姑娘放心吧,婢子会将这话转达给娘子的。”
青袖送几人出门,才刚到院门口,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急匆匆赶来,仔细一看,正是邓元。
兰隐眼珠一转,也不再继续往前走,退到一旁观望起来。
邓元瞟了他们一眼,没有放在心上,只焦急地问青袖,“夫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青袖微垂着头,含糊道:“娘子被猫妖袭击,现在还昏迷不醒,郎君快进去看看吧!”
邓元闻言,火急火燎地往里跑。青袖没有跟上去,而是看向兰隐,“姑娘,婢子就不送您了。”
兰隐表示理解,“青袖姑娘止步吧,我们自己出去就好。”
几人说话间,先前的老大夫忽然走出来,小心翼翼问青袖,“这位姑娘,老朽都在府上枯坐许久了,这眼看就要吃午饭了,老朽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
青袖这才想起来,连忙道歉道:“是我疏忽了,大夫,您现在就可以离开。”说着,她取出一个锦囊递过去,“这是诊金,娘子的伤回头还要劳烦大夫多费心呢。”
老大夫望着锦囊,却是愁眉苦脸不敢接,“这……姑娘,老朽无能,连娘子为何昏迷都诊不出来,只愿县令大人不要拿老朽问罪才好……”
想是刚才看到邓元回府,老大夫心里害怕,这才壮着胆子提出要走。
青袖连忙安抚道:“大夫不必忧心,娘子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郎君也不会拿您问罪的。您辛苦了大半夜,这诊金是您应得的,您就安心收下吧。”
老大夫很惊讶,“娘子已经没事了吗?”说着他的目光就落到兰隐身上,满脸激动地问道:“是这位姑娘治好的?姑娘可否告诉老朽,娘子是因何故昏迷?”
兰隐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老大夫又羞愧道:“枉费老朽一把年纪,竟还不如一年轻女娃,老朽真是白活这大半辈子……”
年轻女娃?常辛不禁沉默。
兰隐笑着随口胡扯道:“您老言重了,娘子是因中蛊而昏迷,您老诊不出来也很正常,我恰好懂些门道,这才侥幸将娘子救下。”
老大夫这才恍然,“怪道呢。不是老朽自夸,老朽的医术在这伏县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兰隐笑而不语。
又客套一番后,几人准备离开。老大夫非要跟他们一起走,说是对蛊术十分感兴趣,想请教一些问题,兰隐不好推辞,只能同行。
目送几人离去后,青袖便转身回去了。
邓元见她出现,急忙询问她:“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伤成这样了?”
青袖将沈德的事瞒下,只说不知哪里来的野猫半夜突然跑进来抓伤了吴娘子,邓元听后十分气愤,“我这就下令,将县中所有的野猫都抓起来,定要找出那只伤人的畜生!”
青袖吓了一跳,连忙阻拦,“娘子素日敬佛,若真抓捕如此多的野猫,底下人不小心伤到它们,岂不是有损娘子功德?郎君稍安勿躁,此事还是等娘子醒后再做决定吧。”
邓元这才冷静些许,又问青袖,“娘子何时能醒?”青袖应道:“兰姑娘说再过几个时辰,娘子就能醒来了。”
“兰姑娘?方才在门外见到的那位?”邓元想了想。
青袖点头,“正是。”
邓元沉思道:“我记得先前夫人为猫妖所扰,也是她解决的吧?”
青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只能老实应是。
邓元若有所思,“如此说来,她还真是位奇人……”
青袖不敢多言,只好侍立一旁。
邓元又坐了一会儿后,忽然起身匆匆往门外走去,“我想起县衙还有事,午饭就不在府里用了,你照看好夫人,若是夫人醒了,就让人来县衙告诉我。”
青袖见此心里有些不悦,但又不敢忤逆主子,只好守在吴娘子床边生闷气。
另一边,兰隐好不容易糊弄完老大夫送他离开,这才长舒口气,“人类的求知欲真可怕。”
玄耳赞同道:“确实,人类对什么都很好奇,可惜他们的寿命太短,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要死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常辛不由叹气。
玄耳听见后安慰他:“你别害怕,等你死了,就让主人把你留在隐古,这样你就可以活很久,做很多事情了!”
常辛连忙摇头,“比起当鬼,我还是更想投胎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