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她身边,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郑夫人也笑,两人虽不是亲生母女,这会儿看着也十分亲近。
趁着这样的机会,如樱仔细观察了她的脸。
即使抹着玉簪粉和红口脂,颧骨处的黄褐斑,还有下巴上未完全消退的痘印,依然能够清晰看见。而且她的唇色略显乌紫,唇纹也深,想来身体也并不十分康健。
这时,外头院子里突然来了好多人,一时间更热闹了起来。
“我的儿——是谁在这里闹事,欺负了你呀——?”
如樱转头看去,为首的是个身着孔雀绿衣裙的中年美妇,她一手捏着帕子、一手拿着团扇,拖着长音说话款款而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脚下的路。
“为娘来给你做主……”
她踏进房里,勉强收了架势,抬眼间瞧见郑夫人,登时手上一顿,嘴角上挂着的表情也跟着僵住了。
如樱悟了,原来这是萧惠成的母亲,隔房的三太太。
除了仆妇丫鬟,她甚至带着他的的妻妾,是想仗着人多,来给自己颜色看看的吧?
“母亲,这可怎么办呀。”她朝身边的正牌长辈眨眨眼,才不想和拿腔拿调的绿孔雀行礼问好。
郑夫人轻咳一声,打破了众人暂时的沉默:“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到三太太。”
这句话倒像是给了那群妇人们上了发条,她们开始按照原来的计划,你一言我一语地哭诉起来:
“惠成起早贪黑,不是去各地对接药农,就是去应酬药铺掌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奴家敬你是世子夫人,你高高在上,为什么要欺负我们老实人。”
“夫君忙不过来时,都让我带着姨娘们一起盘账理药材……桩桩件件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
连翘和忍冬顺利会师,现在一起猫在角落里看大戏,憋笑很是辛苦。
她们听着听着,发现一群妇人并没有完全串通好台词,哭着哭着竟然互相闹了起来:
“奴家手臂都写酸了,也不敢多支取一贴活络膏来缓缓疼痛……”
“姐姐撒谎,我上次看到你拿了整整两匣子上等膏药,连同支取的一大包七叶莲交给小厮带出去卖了。”
“倒卖这些算什么,太太平常用藏红花和金线益母草泡脚来活血,那才是真的舒服呢……我去问少爷讨要,他完全不肯给我。”
“你这小蹄子胡说些什么?我不过只用了些次品红花罢了,那些本来也报了销毁……再乱讲一句,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郑夫人的仆妇赶紧去阻止了她们作出更有失体统的撕扯动作。
“都给我住嘴!”郑夫人全程听下来也火大,她高声呵斥,结果自己也感到一阵阵从脖子根往上窜的酸疼,抿着嘴扭过头去。
如樱懒得多看这些嘈杂的表演,直接吩咐忍冬道:“你赶紧去后面库房监工,把药材按常规打包好就行。夫人累了,我们拿上东西就回去休息。”
她又清清嗓子,冷眼扫过满屋子的妇人们,对萧惠成说:“我的外祖父是当世名医,我现在懂得不少药理,将来还要学习更多。药库回到我手里,不比留在各位手里随便糟蹋,更符合安国公府的利益吗?我祖母一定能明白母亲和我的一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