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意要陪她过来的岑嬷嬷还没来得及喊话,忽然面色一凝,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然后砰地重重摔倒在地。
如樱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甚至只是皱着眉往她哪里转头一望,
——就见到一个不止从哪里窜出来的中年泼妇,举着扫把杆子就这么直直打了过来!
“……!”
她仗着自己个子小且灵活,下意识闪躲开来。
顺带勾起脚将那人绊倒在地,和岑嬷嬷摔作一堆。
洪舜终于及时上前,将中年泼妇的手臂抓住,反拧过来,不顾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只管把她从小姐的身边拖开。
“连翘赶紧把嬷嬷也扶走,让丁先生去看看有没有摔伤。”如樱连声吩咐侍女把纯属添乱的乳母带走,现在完全不想领她的情。
同时,她尽力稳住自己的神情和仪态,以免在人群中露出狼狈。
“你们干脆闹得再厉害些,然后我报官全部拉走算了!”她退开一两步,扬声道。
在场众人欺她年少,村民们即使看出来她衣着贵重、身份应是不凡,也根本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如樱气得头晕,费了些心思才让自己的理智归位。
这时,她还想再安排点什么,却听得周围突然开始安静。
随后有马蹄声渐渐清晰,然后一阵劲风袭来,自己的身前陡然出现一个风姿卓然的高挑身影。
谢绎!?
如樱震惊不已。
目光所及之处,冲在最前面的青壮村民被两个精壮侍卫用刀鞘连环放倒。
而谢绎本人身着玄色的窄袖骑装,背着箭囊下马,甩开重弓隔开自己与并未完全停下骚动的人群,朗声道:
“我是她的兄长,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谈。”
村民忌惮他冷峻的气场,没有人敢真的接话。
他又冷冰冰催促一句:“过时不候。”
那些人猛地反应过来,终于不敢再造次,胆子小的要么已经掉头跑开,要么开始准备跪地求饶。
洪舜摸不准他的身份,只知道肯定是与安国公府有关的贵公子,赶紧上前行礼。
“小人见过公子,公子恕罪!”
谢绎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等着侍卫把闲杂人等全部清退到篱笆之外。
如樱的心情很是微妙。
她并不像曾经设想的那般马上警惕起来,而是本能地觉得惊喜,甚至放松。
谢绎看起来像是正在微服寻访什么私事,发现陶园有异,过来凑热闹的样子。而自己在他面前已经完全不复以往的光鲜亮丽,竟然都没觉得羞赧……
“谢大哥,我……!”
如樱想要告诉他这里的情况,话刚开了个头,方才那个闹事泼妇却在她前方不远处直挺挺仰面摔倒,然后面色青白、双眼上翻,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这是癫痫发作了!
如樱冷静下来。
她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医者,但也不想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发病,即使是个陌生又讨厌的村妇。
“给她嘴里塞上木棍,以防咬断舌头!”
她取下头上别着的一朵碧玺珠花,想用圆钝的凸起部分戳在那中年妇人的相应穴位上,暂时缓解她的症状。
可周围的村民哪里知道她的本事?
只看见他们的同伴口吐白沫、形容恐怖,而她手上拿着可以作为凶器的东西神情严肃地快步靠近,就觉得还会出大事。
——嗖!
谢绎拉弓搭箭,瞬息之间一箭扎在企图带头再惹事的村民前进的脚步之前。
若是那人的速度更快半分,他的右脚应当直接被射了个对穿。
如樱来不及感谢他的再次相助,急急扯开妇人衣襟,用珠花用力往她的膻中穴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