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正好遇到回村的里正,林母连忙让停车,载里正回村。
“林家的,回村是鹤予跟谨言的婚事么?”里正皱眉有些为难道:“村东头王屠夫的母亲昨日去世了,我今儿去镇上给他销户。过几日就该入土为安,前半年成亲不合适。”
“王婶儿去了?年前看她挺结实的。”林母有些惊讶。
“滑了一跤,摔到茅坑里了。”里正叹了一口气。
“里正先给我们瞧好日子,我们先准备准备,成亲也不急于一时。”林母释然。
“没问题,鹤予能干,谨言聪明伶俐也是天作之合。”
听到里正夸赞,谨言抿着嘴心道: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回到倒塌的屋前,林谨言有些悲从中来,回想起刚穿过来的地方,他摸了摸残垣断壁有些难过。西边的杂物间依旧挺立,山楂片被存放了起来,也不知如何。
谨言快速打开门,当初晒好的山楂片安静的躺在框子里。
“娘,山楂片没坏,我们先抬出来晾凉。”林谨言欣喜若狂,这两筐虽然做不了多少山楂片,但蚂蚁腿上的肉也是肉,有总比无好。
两人将几大筐山楂片抬了出来,有些犯愁,晚上该放哪儿呢。
“抽空还得把院子盖起来,放东西也方便。”林谨言自言自语,他后知后觉的想到王家出殡,估计他们还得在村里多待两天,这住都是问题。
“先住鹤予家吧。”
林谨言不乐意,想起胡清歌的嘴脸,心里拔凉。
“林家的,你们回来啦,这镇上待的舒服吧。”隔壁李婶儿大嗓门喊道:“镇上有没有合适人家,可给我们家虎哥儿寻个对象。”
瞧见李家的,林母脸上露出笑容:“我瞧着王木匠过来提亲了,怎么样?他家老二敦厚老实,仪表堂堂。”
“我们虎哥儿认死理,非要嫁给读书人。你看这不气死我了,老大不小的,你看言哥儿好福气,乔家那么有钱,嫁过去也享福。”李婶儿双手叉腰滔滔不绝。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急,虎哥儿也是有主见的。”
两人拉起家常,林谨言一脸黑线,在石头上随意坐下来看着两人聊天。
“这不快到饭点儿你,你跟言哥儿今天在我家吃饭,你家也没办法住人了,打算搬镇上还是重新盖啊,若是重新盖得赶紧把木头跟青砖准备好,等农忙过来就可以盖了。”
“李婶儿,这青砖在哪里买?”谨言心里盘算着要盖大的房子,要弄三个大大的炕。
“泥工刘能家里,今年盖房子的人比较多,你们赶紧预定,里正说受灾的家里优先。”
“谢谢李婶儿。”林谨言笑呵呵的将一斤白糖递给李婶儿:“我们不在家,有些事儿还得李婶儿帮我们操心,这些白糖是给你们带的礼物,不成敬意。”
“这怎么好意思。”李婶儿推辞不就,只好接过来道:“这些山楂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实在没地方放,放我们家。”
“最近王家老母不是去了么,乡里乡亲的肯定要帮忙,我们暂时先在鹤予家住下来,等盖好房子我们继续唠嗑。”林母眼里尽是笑意。
“慎行怎么没回来?”
“温书呢,等着秋闱。”林母笑容灿烂,对于现在的日子她甚是满足。
“这要是中了秀才,以后要进京城呢么。”
“可不是么,我都担心他不习惯。”
“这亲事儿定下来了么?”
“我这也愁的慌,慎行说考上功名在找媳妇儿。”林母叹息一声。
林谨言听着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听的头疼。
两人聊的起劲儿,乔鹤予一拐一瘸的走了过来,他看了地上几筐山楂片问道:“这些要做什么?需要搬过去么?午饭我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也收拾了,也不见你和婶儿过来。”
“两人聊的正开心呢。”林谨言指了指那两人,耷拉着脑袋瘪瘪嘴:“你赶紧催催,我都快饿死了。”
他本来想拒绝乔鹤予的好意,但看看坍塌的房子心中无奈,什么骨气都是浮云,活着才是硬道理。
“林婶儿,先过去吃饭。”乔鹤予提醒道。
“啊,鹤予啊,你怎么过来了。”林母眉眼含笑赶紧拉过乔鹤予:“李家的,这就是我家鹤予,多贴心的。”
“娘,肚子都饿扁了。”林谨言揉揉肚子瘫坐在石头上懒得起身。
“还说在我家吃呢,鹤予都准备好了,真是个好孩子。”李婶儿一脸羡慕,也不好意思拉着林母继续拉家常。
“乔鹤予,拉我。”林谨言把手伸给乔鹤予,他实在不想动。
乔鹤予白了他一眼,一个使劲儿谨言在原地打了一个圈才勉强站稳。
“你谋杀呢。”
林谨言炸毛,他一拳砸在乔鹤予的身上。
“这些山楂怎么办?”乔鹤予皱着眉头。
“先搬到你家里,我要做成山楂片卖钱。”林谨言背起一背篓:“乔鹤予,你就这儿等着,我跟娘搬就行。”
乔鹤予懒得理林谨言背起一背篓快步走出门,那条腿虽然残了,但也不是林谨言能赶得上的。
一路上林谨言累的气喘吁吁,可乔鹤予没喘一口气,谨言好不容易走到门口,乔鹤予已经将饭菜从锅里端了出来。
白米饭散发着香味,土豆丝与醋熘白菜的味道在院子里弥漫,馋的他直流口水。
等林母过来之后三人开始用餐,林谨言瞧见乔鹤予吃饭无比认真、又贵气的样子,他才明白天生贵胄哪怕沦落到尘埃里,骨子里的东西都是不会变的。
“一会儿你们跟我去里正家里一趟,先把你们成亲的日期定下来。”林母开门见山道。
“娘,一会儿问问里正盖房子的事儿,以后还要回来的。”
“住我家不行么?”乔鹤予不悦。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你一发脾气我就没地去了,还得出去租房子,我家必须盖房子,哪怕以后跟你吵架了,我也有个去处。”林谨言急的面红耳赤,想起年前离开的那一幕,心中酸涩无比。
乔鹤予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