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棺椁几乎占据了主墓室的一半空间,本应该严丝合缝盖好的棺材盖被之前的盗墓贼推开了一角。
几人踮起脚来,顺着那一角向里望去,却只看到一具风化碎裂了的白骨。
当看到这具白骨的刹那,安国韬突然感到有一股凉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吹的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而他旁边的秦卫明则是反应更甚,整个人栽歪着身子朝他倒了过来。
“老秦…”安国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秦卫明,这才他避免了摔倒在地的尴尬结局。
“我这是…怎么了?”秦卫明被安国韬的喊声惊的清醒过来,眼神迷茫地看向四周,“我刚刚感觉有个人在对着我吹风,然后脑子一下子就不清醒了。”
“你也感觉到了?”王建平惊讶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显然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凉风。
“长官,要俺说,俺们还是赶快离开吧,这墓也忒邪门了…”黄树看着主墓室的尽头,那里一片幽黑,仿佛隐藏着什么。
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他们继续再走下去,可能会惊扰了黑暗中的存在。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东西其实早已经苏醒,蛰伏在人间,暗自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其余几人听了黄树的话后也生了些许的退意。这一路走来,他们虽然没遇到什么实质的危险,但是墓中透露出的古怪诡异,却让每个人都觉得忐忑不安。
再加上他们这次下墓主要也就是为了确认其中的损毁情况,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快点离开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于是他们一同决定,在看完主墓室内剩下的几幅壁画后,就返回地上,不再继续深入。
跳过空缺的部分,后面的壁画就相对好理解了一些。
他们先是看了几个人聚在一起生火的场景,接下来是皇帝模样的男人接受这万民的跪拜。
看完了这两幅画,他们又转向了另一面墙。那道墙的一端画了一个长出了羽翼,正在“飞翔”的人,然而再后面的壁画,则是由于氧化的缘故,已经迷糊不清,很难让人分辨出上面画的是什么了。
几人看过壁画,返回地上,又休息了一日后继续对墓穴的剩余部分进行探索。
而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遇到过奇怪的事情。
又过了两周,黄树回到了监狱,其他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秦卫明由于工作变忙的缘故,很少再来这里。王建平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身体变得越来越差,考古队的重担几乎全压在了安国韬身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近来脾气变得愈发糟糕,很多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记忆也越来越差,常常丢三落四,记不住东西。
最初的时候,他只以为这些都是近来压力过大造成的。
然而那天在接听父亲的电话,得知安何苏醒了的喜讯时,一股莫名而暴戾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安国韬这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惹上了大麻烦。
不过他并没有对外声张自己的情况,只是在暗中加快了考古工作的进程,把预计一年半的工期,硬生生地缩短至不到一年。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当这座坟墓的所有陪葬的物品都被挖掘出土后,他们依旧无法确定墓主人的身份。
这也就使得安国韬无法确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毛病到底是因何而起。
私下里,他也曾去过医院检查,可是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道士神婆也偷偷看过几个,钱花了大把,却一点也不见效果。
而远在另一座城市的安何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自从她苏醒以后,就多了头疼的毛病,虽然这毛病并不经常出现,但是这也给即将开学的安何带来很多困扰。
即使医生安慰她说这是磕到头的后遗症,预计很快就能消失,她也很难高兴的起来。
好在秦陆因为学业的问题暂时回到了爷爷家中,安何平日里的玩伴又多了一名,这也使得她消沉的情绪稍微好转了一些。
在结束了这次考古以后,王建平借口身体不适的缘故,主动向研究所递交了辞职申请,单位想着他也算年事已高,也没有过多阻拦,很快就批复同意了他的申请。
安国韬这边,虽然不似王建平一般,但也是找到父亲,两人闭门谈了一整夜,最后借着父亲的关系,调任到一所大学里教书。
又过了不到一年,秦卫明调回首都,只是不知道因何缘故,他与安国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很多。
两家虽然同住一处,走路也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可是两人却都没有主动再见过一面。
他们好像冥冥之中有了感应一般,都在尽力避免着与对方碰面。
安何又一次在找秦陆玩的时候,偶然碰到了这位“秦伯伯”,虽然两人一年以前曾见过几次,但是安何总觉得这个“秦伯伯”虽然面上长得还和以前一样,但是里子似乎是换了个人。
即使他对自己是笑着的,安何仍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恶意。
在无人知晓的另一端,本来还剩五年有期徒刑的黄树在秦卫明的运作下,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从狱中释放。
而秦卫明愿意如此帮助他的原因,就在于两人之间达成了一项交易。
至于交易的内容,其余人却已经无法知晓了。
因为黄树在出狱不到半年之后,就被发现死在出租屋中。
在被人发现时,虽然他的尸体已经硬了,但是脸上仍是一副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而他的手里,则紧紧地攥着那块从墓中偷带出来的玉璋。
后来又过了两年,安国韬与何韵宣布离婚,安何就成了他们不要的孩子,稀里糊涂地被接到爷爷奶奶家生活。
安何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在这两年里,这两人对她几乎算得上是不闻不问,何韵忙于工作,整日不着家,而安国韬则像是对她避之不及一般,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很长的一段时间中,安何一直以为母亲是由于追求事业的缘故,渐渐与父亲变得疏离。而父亲也因为母亲,连带着记恨上了自己,所以才一直对自己表现出嫌恶的态度。
可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一切事情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