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绰收回发散的思绪。
她讨好地看向何不为:“师父,你是不是弹累了?那给我摸摸寒霄吧。”
她试探着伸出小手,意图染指寒霄凤额。
何不为轻哼一声抱琴移开,用革布迅速将寒霄包好,然后放进船舱里。
云绰失望地收回右手。
何不为拿起船艣,淡淡说道:“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赶快回家。”
小船徐徐泛过莲海,云绰静静坐在船头,用指尖沾了沾微凉的湖水,划出道道水痕。
碎发随风飘扬,轻轻搔挠肌肤。她抬手拂开额发,撑着船板倾过身去,折下一朵白菡萏。
青苍幽远,干净又纯粹。
天景倒映在镜面般光滑的孟湖上,将湖面也变成了另一片天,衬得天地越发浩瀚,兰舟也越发渺小。
渐渐的,船行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就要停滞不前。
何不为撑着船橹擦了擦汗,对云绰招手唤道:“徒儿,过来帮忙。”
云绰听话地把花放在一旁,将竹笛斜插在腰带上,然后接过他手中的篙竿。
她运劲于两臂,将竹竿直直插进石缝中,尔后气沉丹田借力一撑,船倏忽便浮出两丈有余。
她的身姿纤如蒲柳,却蕴含了极大的力量。
在她的操纵下,小船再度动了起来,稳稳当当向前驶去。
何不为将手搭在舷边,放松地长叹一声,晃着头哼起了小调。
云绰见他如此悠闲,不满地嘟囔道:“师父,你怎么天天呆在家里面,也不练剑?”
何不为摇摇头,状似惋惜:“为师也不是不想练,可惜生来体弱,不宜练剑。”
云绰降低条件:“那你练内功不就好了?”
何不为懒懒说道:“道家有言:静和守一。修习内功须得平心静气,一坐就是一整天。为师若是也这么闷头苦练,咱们两个就等着饿死吧。”
云绰莫名觉得有些道理,便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何不为压抑着笑意,掀起眼皮觑她一眼:“再说,我要是练起功来,则必定出不了诊,种不了菜。就咱家院子里的那些菜,能够你吃几顿?”
“你说什么?!”被他阴阳怪气嘲讽一番,云绰顿感恼怒。
“呵呵……”何不为闷笑几声,眼中的笑意不加掩饰。
云绰正欲同他大吵一架,突然被一滴雨砸中了额头。
她抬头望天,心中突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