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业这个公公,看上去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眉清目秀,剑眉星目,皮肤白白的,看上去甚是好看。
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宦官头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张承业却看上去带着一股子正气,也许是那副剑眉星目的样子显得吧。
“大胆钦犯,你们竟然还敢越狱了?”
张承业横眉立目,看向三人,手中高高举起皮鞭,在墙上抽打了一下,吓得裴念儿屁滚尿流,她腰膝酸软,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公公,张公公,犯女真的不敢逃跑,犯女这就乖乖自己回到大牢里面去。”
裴念儿伸出手,想要让张承业把自己铐上。
张承业见了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冷冷一笑。
“你呢?你为什么逃跑?”
张承业鹰一样的眼睛扫视着罗秀秀。
“不是啊,犯女不敢逃跑,都是这个小妮子怂恿我们的。”
罗秀秀居然指认起了楚楚。
楚楚脸色铁青,看向张承业,不卑不亢。
“怎么?你是来替那皇帝来审讯我们的吗?我们姐妹,从来没有想要从贼,你们的朱节度使,如此捉拿无辜之人,我们逃跑,不过是逃一条活命而已,难道还有罪了。”
张承业有些沉默了,因为他也很不满朱温的飞扬跋扈,一向与朱温不和的他,倒是有点被楚楚这句话说动了。
“本公身为神策军主帅,负责的就是看押犯人,至于你们的罪名审判,那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情,本公说了不算。”
张承业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们尽快回到自己的牢房,今天越狱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高抬贵手,放过她们一马。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到了初秋的时候,她们还是被禁婆婆从牢房中提了出来。
“裴念儿,罗秀秀,楚楚,女犯三口,出监,圣人要亲自审讯你们。”
圣人,指的就是当朝皇帝,唐僖宗李儇。
听到要见皇帝,裴念儿吓得哆哆嗦嗦,罗秀秀和楚楚,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
几人从阴暗的牢房里被押出来,闻到外面清新的空气,感觉心旷神怡,坐牢坐久了,三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能够看到蜀地的绿竹依依,倒也是一番独特的美景。
来到了圣人的行宫,唐僖宗李儇没有穿黄袍,而是穿着一身文人的便服,在那里悠闲地斗蟋蟀,吹着口哨,看上去怡然自得。
李儇是个清清瘦瘦的汉子,留着小胡子,看上去狡黠而精明。
“圣人,这是今天要处决的三个女子,因为涉及叛国罪,必须由您来亲自审判。”
张承业深深鞠了一躬,并没有向皇帝下拜,因为他掌管着神策军,靠近大内,位高权重,加上他性情潇洒自如,和皇帝一向如挚友一般,不考虑什么繁文缛节。
“承业,朕怎么不知道,今日要处决这几个女子。”
唐僖宗李儇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朕就审一审,承业,你把人犯带上来吧。”
李儇端坐于龙椅之上,开始登堂审案。
裴念儿,罗秀秀,楚楚,三人被押上来,身上只穿亵衣,光着一双脚,脚镣啷当。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年龄几何?”
李儇正色问道。
“回圣人的话,犯女名叫裴念儿,年十六,系裴刺史的女儿。”
最没有骨气的裴念儿,早已吓破了胆子,最先回答皇帝的问话。
“你们呢?”
李儇看向了更有姿色的楚楚和罗秀秀。
罗秀秀也忍不住,回答了皇帝的问话。
“圣人,我叫罗秀秀,是官家小姐,年十四。”
罗秀秀倒是不像裴念儿那么没出息,直接在皇帝面前自称犯女,还是保留了一个官家小姐最后的尊严。
“你呢?”
见楚楚一直没有说话,李儇看向她,反复盘问着。
“怎么?哑巴啦?”
“圣人,我叫楚楚,今年十五岁了,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知道一点,我没有从贼!”
楚楚的语气不卑不亢。
“大胆犯女,竟敢如此狡辩,朕看了你们的卷宗,你们都是犯了从贼之罪,被朱温节度使擒获,你们还敢嘴硬,说自己没有犯从贼之罪!”
李儇用愤怒而不容置喙的口气,训斥着楚楚。
“那在圣人看来,我们几个弱女子,面对贼人攻打长安,应该怎么做?”
楚楚目光如炬,瞪着李儇。
李儇说道:“你们身为官家小姐,应该殉国而死。”
“殉国而死,那你是圣人,你为什么不殉国而死,最应该为国家而死的,是你这个圣人吧。”
楚楚反唇相讥,一句话把李儇噎了回去。
“你可以打了败仗,拍拍屁股就逃到西蜀,我们这些弱女子无处可逃,就只能被贼人俘获呗。凭什么你可以弃家国天下,黎民苍生于不顾,我们就必须殉国而死!你还有脸来指责我们这些小女子不能抗敌杀贼,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楚楚骂地酣畅淋漓。
李儇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有点被楚楚骂晕头了,自己身为天子之尊,什么时候被一个女犯人骂成这个样子,自己颜面何存。
他愤怒地摔碎了一个玉如意。
楚楚见皇帝如此愤怒,也并不害怕,而是抬起头,直看皇帝。
楚楚抬起了头,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庞,冰雪为容,五官立体,鼻梁高挺,眼神中满是女神的风韵,秀发飘飘,身材高挑,前庭和后庭都很高挺,而且楚楚身在牢狱,只穿着亵衣,显得身材更是曼妙多姿。
李儇这才发现,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女犯,竟然如此如花似玉。
皇帝本来就是好色之徒,见了楚楚的美貌,瞬间骨头一阵酥软。
他又看了几眼罗秀秀和裴念儿,罗秀秀也是有着几分姿色,尖尖的脸蛋,一颦一笑,带着几分狐媚子的气质。只有小脸圆圆的裴念儿长得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