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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攥住手下的锦被等着疼痛缓解,混乱的记忆点点滴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激起千层浪。
此刻的江瓷月如坐针毡,不单是是心理上,也指身体上。身上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物,是谁给她换的,答案也不言而喻。
她不自觉捏紧手心,突然感觉手心里好似攥着什么东西,她将紧握成拳的左手摊开,白皙掌心里是一粒褐色的檀木佛珠,细看之下那上面还刻着细小的梵文。
这黑白对比分明的一幕刺痛了她的眼。
佛珠散乱的画面再次在她脑中重演,脸色顿时空白一片,她原本想将这珠子丢开,房门却传来了推开的声音。
她又慌乱地将它收拢在掌心里,在瞥到来人是谁后顾不得身体的不适,霎时躲进了被窝中,死死将自己蒙住。
进来的是裴砚安,他穿了一身莲青鹤纹的常服,举手投足间矜贵清冷之态浑然天成。
裴砚安看着床上那个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身影,单手撩开衣摆在床沿坐下。
“醒了?”
江瓷月死死闭着眼装睡,一言不发。她心中很乱,对昨晚的发生的事又气又羞,根本没想好自己该如何面对裴砚安。
离近后,裴砚那才看出那背对着他的人在微微地颤着,他将手放在她肩头时,对方突然猛然往里一缩挣了开。
她背靠在角落里,泫然欲泣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裴砚安碰到她时,身体似乎又浮现了昨日那种陌生的颤栗,她这才挣扎开的,可是看裴砚安的表情似乎误会了什么。
这举动落在裴砚安眼里却有些刺眼,他眼神微眯,声音里带着薄怒,“怕我?”
许是昨晚尝到了被人紧紧缠着不愿放开的滋味,江瓷月此刻的闪躲和惧怕让他难以自抑心生怒意。
“我……我……”江瓷月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看向裴砚安,“如、如云……还有其他人……”
“她不会有事,医女正守着她。”裴砚安对她说道,“其他去世的人我都已让人将他们好生安葬,会给他们家人发放抚恤。”
“真的吗,如云还活着吗?”江瓷月伸手抓住裴砚安的衣袖。
裴砚安顺势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痕,“不骗你。”
这人方才还在怕自己,现在为了她的婢女又主动靠近,真是不知道她脑中里都在想什么。
明明昨日之后,他才是这世间她最该亲近的人。
可她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
“昨日那些人,为何要杀我们?”江瓷月心中是止不住的后怕,心中怀疑那些人会不会是因为裴砚安所以才找上他们的。
那他的身边真是太危险了。
“还在查,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会护好你。”裴砚安和她保证。
江瓷月趴在他的怀里缓着情绪,没一会儿就觉得腰背传来酸痛的感觉,她有些不适地挪了挪。
裴砚安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人微微托住,“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已经给你上过药——”
江瓷月突然抬起头瞪圆了眼看向裴砚安,一双细白绵软的手死死捂住了裴砚安的嘴,脸色红得就像那爆浆的樱桃汁。
他、他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这一动作让原本捏在手心里的佛珠掉了出来,被裴砚安伸手拿起。
他的眼中含了些笑意,伸手将她的手拿下捏了捏,“不躲着我了?”
江瓷月作势要抽离,但裴砚安的手劲很大,“你、你放开我。”
“放开?”裴砚安拢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姩姩,你当我是什么,用完就想丢开?”
此时的江瓷月理智慢慢回归,呼吸间满是裴砚安身上的茶香,“我、我没有……”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
“那你躲什么?”裴砚安贴近她,“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靠近我的。”
江瓷月咬着下唇吸鼻子,“我们,我们昨晚……”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死死咬着下唇。
她被关在那座宅院里时,那个看管她的嬷嬷硬是给她说了许多夫妻之事。虽然她每次听得都不认真且抗拒,但总归也听进去一些。
况且她便是再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可昨晚裴砚安已经身体力行教了她一晚上,她不懂也得懂了。
可是这种事情,明明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她与裴砚安之间,算得上是什么呢?
不过昨日……昨日的事真要细究起来,似乎也有她的主动,或许称得上是一场意外中两人的意乱情迷。
江瓷月突然主动伸手攀住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看着他,“裴大人,那你会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