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后都一家接着一家的把自家院子翻修了一遍,外墙都用水泥砌了一层,看起来显得整洁又明亮。
这么一对比,叶复惊家便显得格外逼仄压抑,就连大门的高度好像也是将将足够一个成年男子直着腰走过去。
沈鸦刚刚走近,便听到院子里有狗在叫,她迟疑的叩响了大门,等了一分钟,便听到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接着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他应该是在忙,这么冷的天气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袖口还被他撸到了小臂上,看到沈鸦来,他并不意外,像是早知道她的来意:“等一下,我穿件外套。”
沈鸦点点头,看了眼还在叫的大黄狗,没有进去的意思,叶复惊也没有请她进院子里等。
叶复惊动作很快,沈鸦在门外站了三分钟,刚刚掏出手机想打发时间他就走了出来:“走吧。”
沈鸦却没动,她视线落在叶复惊的头顶,可能刚刚干活发汗,他的头发被他抓的有些乱,横七竖八的立在他的头顶,显得他这个人有些轻佻。
察觉到她的视线,叶复惊随手揉了把,把立起来的头发压了下去,人立马就乖巧起来了。
“你今早回来的?”沈鸦并排走在叶复惊身边,主动和他搭话。
“嗯。”叶复惊没什么情绪的回答。
其实他这人五官生的格外端正,三庭五眼像是比照着尺子量的一般,但偏生眼睛生的凶,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就显得十分的生人勿近。
所以很多人都不大喜欢和叶复惊打交道也不只是因为他是个“丧门星”。
沈鸦觉得应该没几个人能受得了被叶复惊用这种没什么情绪的眼神看上几秒钟,实在太吓人了。
倒不是说他长得多凶,就是眼里有股高不可攀的劲儿,总能让被看的人心底生出一股“我不配”的想法。
他显然是不大想和沈鸦多说。
沈鸦这才注意到他面色疲惫,眼皮耷拉着,眼底那块儿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这会儿如果换了另外一个有点子眼力见的指定是要闭嘴,让人清净一会儿的。
但偏生沈鸦这家伙,有眼力见但没良心,她当没看见般:“今晚还要去超音浪?”
叶复惊点点头,没说话。
“那你今早有必要回来吗?”
叶复惊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十分勉为其难的张开了耷拉的半拉眼皮,解释:“昨晚家里床塌了,回来修床。”
“廷芳叔不是在家吗?”
叶复惊看了她一眼,目光颇有深意,顿了许久,沈鸦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正要问出新问题的时候,他忽然说:“大伯前年装货压断了一只手,不方便。”
这事儿沈鸦是真不知道。
她这人向来厌烦村上的大姑大姨们八卦别人家的做派,通常都是就算是听到了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所以消息闭塞的狠。
说出去都引人发笑,至今为止,她连村上的人都认不全。
但万万没想到今天她还就栽在了这上面。
她心里正为自己的话懊恼,想着要不要道歉时,又被叶复惊一句话堵了回去:“道歉也不用了,反正已经过去了,你闭嘴就好。”
沈鸦抬头,看他神情不起一丝波澜,瞬间又为自己刚刚短暂的愧疚不值,她伸手握住了叶复惊的手腕:“谁说我要道歉了,弟弟可要记住,姐姐没有心的。”
叶复惊冷笑,抽出自己的手:“姐姐,有没有人说过,你太油了。”
太…油了?!
男人堆里无往不利的沈鸦,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弟弟当面说“太油了”。
沈鸦看着叶复惊走远,脑子里又浮现出来刚刚自己说的话,死不承认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调情的事怎么能说油,要怪只能怪弟弟不解风情。
腹诽完之后,沈鸦又开始挫败。
实话说,谈感情这种事情,沈鸦向来不主动,更多时候她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等着人来爱她。
而不爱她的,她大都懒得看,更不会像对叶复惊这样主动搭话。
所以说叶复惊特别,特别到沈鸦看到他就觉得她得和他试试,特别到他对她没什么兴趣也愿意做些什么靠近他。
但沈鸦做事一直没什么长性,受了挫后便又觉得没什么意义,她又不是非他不可。
有了这种念头,沈鸦再去看叶复惊便忽然觉得他长得又没有那么好看了。
五官太周正便显得索然无味,眼睛细长便显得凉薄冷漠,就连过薄的唇瓣都显得不近人情。
弟弟不解风情,怎么比得上情场老手体贴细致。
沈鸦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抬脚跟上。
果然不谈情,只求欲才适合她。
发现沈鸦突然安静,叶复惊还觉得意外:“这么老实?”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揶揄,和刚刚的冷淡完全不一样,不再那么像个弟弟了。
“哎呦,弟弟贱不贱呐,说话嫌弃姐姐油,不说话又嫌弃姐姐太老实,不如你告诉我想让我怎么不老实,姐姐都给你做一遍?”沈鸦阴阳怪气又光明正大开黄.腔。
叶复惊嗤了一声,不再说话。
但沈鸦心里别扭,哪里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放心,姐姐油惯了,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叶复惊觉得自己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直跳,他错了,不该多余再说话。
沈鸦这人简直就是属老母鸡的,有个鸡窝就下蛋。他实在招架不了。
沈鸦就和他并排走着,能清晰的看到他眼底明晃晃写着两个大字:无语!
沈鸦心底痛快了,总比他刚刚那一幅死样子好多了:“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不去,没时间。”
“你有什么事,我帮你。”
“也没什么事,要死了,去做手术。”叶复惊胡说八道。
“啧,什么手术,姐姐给你陪床。”沈鸦很快回。
……
叶复惊耸了一下背,他长到这么大,大多数时候,别人都是绕着他走,生怕沾上他晦气,就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