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绍龙寒的话，听得我遍体生寒。
肉仆……
那又是什么？
我不敢深想，也不敢细想。
樊娆察觉到御绍龙寒的不悦，不敢接他的话，只是脸色微冷，将带来的干净衣裳，给了我和漓娅。
衣裳依然是养母曾经亲手缝制的连体连衣裙，闻着那淡得快要消散的熟悉气息，我心里对养母的担忧，更是越发疯狂。
“需要我帮你们换衣服吗？”
樊娆拿回了她的手机，无心查看着。
“当然不用麻烦的啦，樊姐！”漓娅急忙讨好着樊娆，“我们自己穿就好了呀！再说万一你身上沾着猫毛，我姐姐这体弱多病的，等下又过敏了怎么办呀？那不是该给寒哥添麻烦了吗？所以我们自己换就好了呀！”
樊娆点点头。
我注意到，樊娆的两侧唇角，似乎又有了新的伤痕。
或者，更像是旧伤重新撕裂。
即便涂了再厚、再艳丽的口红，也仍然遮不住那细微伤口上带着的星星点点的血丝。
等我和漓娅换好了衣裳，就跟在御绍龙寒和樊娆的身后，离开了医院。
看得出这家医院，也并非什么正经的医院，更像是做一些人体研究、亦或者某种器官手术的，并且在楼道里，遇到的每一个过往的医生，都会向御绍龙寒恭敬示礼。
御绍龙寒的黑色库里南，就停在院子里，远远看过去，像极了一座方方正正的豪华坟墓。
从病房出来的这一路，樊娆的脸色都很冷，也没有和御绍龙寒说一句话。
等到快要走到库里南旁边的时候，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要送她们去哪里？K园吗？”
“不是，”御绍龙寒一边走路，一边歪头点烟，“我带她们回九洲。”
“九洲？”樊娆惊讶。
“恩。”
“胜古·九洲？”
“恩。”
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胜古·九洲”，但我注意到，樊娆的脸色已经不能再差了。
她一直默默地走路。
可等到御绍龙寒打开库里南的后排车门，要我和漓娅上车时，隐忍了许久的樊娆，终于按捺不住了。
“龙寒，我有话要和你说。”
金灿灿的晨光下，樊娆很美，有一种美得不切实际的视觉感。
御绍龙寒半挑锋利的眉峰，虽然他满眸不腻烦，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和漓娅先上了车。
随后，他关上后车门，与樊娆站在车身的一侧，恰巧是我这边。
库里南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然而，由于四周环境的安静，我依然可以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龙寒，你真的要带她们两个人回九洲？”
御绍龙寒随意地吐了一口烟：“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你回答我啊！”
生着气的樊娆，竟带有一丝小女人撒娇的可爱模样，恐怕是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都要招架不住。
但御绍龙寒却丝毫不吃。
他舔舔唇角，用鼻音“恩”了一声。
“为什么？”樊娆稍稍激动了些许，“龙寒，我从七岁起，就跟着你了。我跟了你十七年之久，可你一次都没有带我回过九洲！”
“都是男人枪林弹雨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那你为什么要带她们两个去？”
“你听不懂我的话么？”御绍龙寒明显压低了眉梢，“何晟过几天要去九洲见祖父，而我要把她们借给何晟玩一玩，有什么问题么？”
樊娆更是激动：“那就一定要带去九洲吗？”
上方晨光璀璨，却仍然照不亮御绍龙寒眸底的阴暗。
“你应该清楚，我利用她们俩，从酋斯那里得到了一座十亿吨的大型油田，”他弹了弹烟灰，反问樊娆，“十亿吨，你有它的价值概念么，恩？樊娆？”
“……”樊娆不依不饶，“那何晟呢？何晟能带给你什么？”
“我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汇报这些了。”
冷冷清清的陈述语气。
御绍龙寒丢掉手中的烟头，不打算再理樊娆。
他绕过樊娆，走向主驾驶的车门位置。
樊娆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鬼迷了心窍，在御绍龙寒正巧走到车头正前方的位置时，她双手拖住了御绍龙寒。
“龙寒！你的K园里那么多女性，你为什么偏偏那么重视她们姐妹俩？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漓络对猫毛过敏昏倒，送去医院的路上，你为什么把车开那么快？漓络抢救的七个小时期间，你又在门外，抽了多少根烟？你……”
前一秒还无波无澜的御绍龙寒，终是彻底被樊娆吵烦了！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他飞快地从被衣角遮住的后腰处，拔出一把漆黑的手枪，一下子就死死地顶在了樊娆的额头上！
“你他妈再给我说一句废话试试？！”
御绍龙寒咬着牙。
他如此绝情的动作，配合着他从喉管深处挤出来的暴力言语，让樊娆顿时就惊恐地僵在原地！
那一双绝美的眼睛里，泪雾瞬涌。
“龙寒，你…拿枪指我…？”
樊娆声带发颤，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
“什么时候我做事，还要给你解释了，恩？”
御绍龙寒拿枪，将樊娆顶得往后退了一步。
“龙寒…”两行清澈的寒泪，跌下樊娆美丽的脸庞，“我其实只是吃醋了……”
“吃醋？吃那两个怪物的醋？再说，你是我御绍龙寒什么人啊，你和我讲‘吃醋’这两个字？恩？！”
“龙寒…我……”
“咯”的一声，御绍龙寒将手枪上膛，再一次顶住了樊娆的额头！
“还他妈吃醋么？！”
樊娆被冰凉的枪口，已经顶到无路可退，身子撞在车头前。
但御绍龙寒仍不罢休。
他手腕的筋骨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