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溪冷着脸,压低嗓音:“若不是你太过无能,三年未获取真正有用的情报,倒也不用我出手。”
说完,她将人推到一旁,扫视四周。
这间女子闺房布置得格外雅致,各类奇珍异宝名贵植物点缀在内。
一旁的圆木桌上放着个拆开的包纸,里面还剩一个糯米糕。
“贺渊对你倒是上心。”她嗓音淡淡,似有所指。
“上心?呵呵……”谢鸢摇了摇头,顿时显出几分颓势,走到桌旁坐下,斟了杯酒一饮而尽,再抬眼看向叶子溪。
脏乱的头发被打理干净后,她那张绝美的脸露了出来。纵有几分苍白,却带上一抹柔弱的破碎美感,教人心生怜爱。
“不愧是北厉最强细作。我承认你比我长得美,武功比我强,也比我厉害。但我做不到的事,你同样做不到。”
谢鸢再取来一个杯子,斟上酒,朝对方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叶子溪皱了皱眉,走到桌边,将酒灌入腹中。
“你不怕我给你下毒?”谢鸢问。
“一般的毒伤害不到我。”叶子溪抹去唇角酒渍,给另一个杯子里倒上酒,推到谢鸢跟前,抬眸看她,“不一般的毒你若是有,早就……”
话语间,叶子溪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她所有的记忆都在一瞬间恢复。
这里根本就是幻境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都是假的,而她要做的事倒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就是杀了这个幻境的主人。
“这个幻境的主人,究竟是谁呢?”
她看着四周的场景,这里明显就是古代。是叶子溪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
也许在很多年很多年之前,耀星还没有发生大爆炸的时候,她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所有人都穿着古人的衣服,他们似乎在扮演着什么。
想到这里,她立即回过身去,一把将手中利刃扎进谢鸢胸膛。
你!!!
谢鸢目眦尽裂,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其实很简单。”叶子溪说,“这个幻境如果是那个男人的,那么应该会有更多我和他的对手戏,而不是我和你之间的。”
顷刻之间,幻境一点点崩塌,溃散。
叶子溪看到好整以暇在外等候的焕星。
这下你满意了吧。她问。
满意,当然相当满意,叶调查官出手,一定是十拿九稳的。焕星说道。
叶子溪代表着最强的战斗力,无论是任何方面,她都拥有者无与伦比的智慧与能力。
“那么下一个,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焕星的话音刚落,叶子溪就感觉天旋地转,她知道,自己再次进入到另一个幻境当中了。
入夜,凉风夹杂着微寒吹拂而过,落叶飘零一地。
叶子溪半倚在窗边,伸手拢了拢披风,止不住闷咳两声,嗓间溢出淡淡的血腥气。
这些时日天气转凉,她体内的寒毒也渐渐犯了。
好在目前还能用内力压着,才不至于在那人面前露了破绽。
想来,她同沈方昭结为夫妻已经半年有余。
他是权势滔天的南洲丞相,年轻有为,性如温玉,又生得丰神俊朗,全皇都名门望族家多得是仰慕他的女子。
可谁人知晓,这位丞相有着怎样的狼子野心。
“嗒。”
一滴雨倏然落在窗棂上,紧接着,细细密密的雨丝飘下,空气中沁满寒意。
“笃笃笃。”敲门声忽响。
叶子溪收起思绪,方觉手指尖冰凉,像在寒潭中浸泡过一般。
“进来吧。”她清了清嗓子,才开口。
门被推开,“夫人,相爷回来了。”
是丫鬟沉秋的声音。
自叶子溪嫁入相府以来,她原先那几个陪嫁丫鬟都被许了人家。
最后留在身边服侍她的,全换成沈方昭的人,其中以云秋最常在侧。
叶子溪虚握了下手指,转瞬间调整好神情,回身问道:“夫君终于回来了,晚膳备好了吗?”
她本就绝色姿容,此刻满眼快溢出的期待和欣喜,灵动又妩媚。
便是沉秋见惯了叶子溪美貌,也难掩当下心中的惊艳。
难怪乎当初天子赐婚,十多幅女子画像送来,相爷很快便从中挑出叶子溪。
“备好了。只不过……”沉秋话间犹豫。
“怎么了?”
“回夫人,相爷今日从外面带回一位受伤的女子。”沉秋关注着叶子溪反应,小心作答,“此刻正在偏舍照看。”
言下之意,不见得有空与你一同用膳。
窗外,雨势渐大,雨声喧嚣,像是要将白日尘烟冲刷干净。
叶子溪有片刻失神。
这段时日沈方昭虽对她极为宠爱,却至今不曾与她有夫妻之实,就连新婚夜二人同枕一榻,也只是各睡各的。
平日里那些王孙贵族邀他去仙云楼,他都一概婉拒。
叶子溪甚至怀疑过这人是否有隐疾,才会对男女之事如此寡淡。
这次,却是带了别的女子回府。
“夫人?”沉秋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叶子溪面色有些苍白,回过神来,似是有些吃味:“沉秋,你带我去看看吧。”
“是。”
相府的小道蜿蜒曲折,早在进府之初,叶子溪就全都摸了个清。沉秋领着她去的方向在东南侧,靠近沈方昭的书房。
“夫人,雨天路滑,您当心。”沉秋一手撑伞,一手提灯。
灯火晦暗,两侧树影婆娑,乍看之下,犹如鬼魅。
忽然,从一旁窜出一道黑影,风驰电掣般将叶子溪掠进一旁的树林。
“夫人!”沉秋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然不见叶子溪踪影。
雨珠敲打在伞面,劈啪作响,这段小插曲很快被雨声淹没。沉秋急得跺脚,连忙跑去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