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来不喜欢等人,上一秒我还在数鸭子,下一秒我就上小学了,我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得不背起书包,跟着我姐踏上这求学之路。
我们三只小羊都上学了,二兰也并没有片刻的轻松,书费学费,班费,学杂费,这些就够二兰费神了,外加老师在额外定一些练习册,字典,词典什么的,人家都一份,我家三份,二兰就是有八只手,也容不得一刻的清闲,像字典词典这些贵的离谱,那个年代都要大几十呀!我当年五块钱班费都是我爸和他酒友借的,这一本就快要一百块了,三本不是要俺老妈的命吗?况且字典词典也并不常用,我们姐弟三人共用一本也是可以的,也能给二兰缓解些压力,心想着我们老师应该能同意,结果我一开口,劈头盖脸的给我一顿骂,告诉我字典词典上课一定会用的,不买别来上课。
以前不懂老师为何总给我们订那么多书,她又不讲,我们也看不完,后来长大了也就明白了,那个年代老师和书贩子是真的赚钱。订都定了,钱也花了,能买到正版也算物有所值了,结果到我们手里的通常是印刷的字都模糊了的最次盗版,盗版的书,正版的价,这利润不要太高呀!二兰最后一咬牙,还是都给我们订齐了,二兰什么都会省,在我们学习这方面,二兰从来没有省过。那么厚的一大本字典,我们老师一次都没讲过。我毕业的N年后,这过时的字典做了引柴,它做引柴的那一刻,都是崭新的,它崭新的来到我的手里,又崭新的化为灰烬,它非出身于正宫,却也卖了个正宫的价,我从未用它挑灯夜读,它身上也没有掉落过任何食物残渣,连我手指间的汗水与油脂都不曾沾染它分毫,它就这么清清白白的来,又清清白白的走,它这一生应该是无悔的吧!
我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时光就是在小学,我现在都不敢回想,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的小学班主任,她的心灵与她的名字正好相反,她的性格是变态,极致扭曲的,一种扭曲到已经无法扭曲的变态,变态见了她都得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她讲不讲课完全取决于她的心情,心情好了会给我们讲讲课,但是说实话,小学的语文数学她也讲不明白,通常讲着讲着都会给自己绕进去,她讲不明白,我们也听不明白。
我还好回家有姐姐和老妈给我再讲一遍。其他同学就没那么幸运了,听不明白,家里又没人能给他们在讲一遍,久而久之学习自然就会越来越差。悲剧从此开始了。上课提问,不会问题的会统一站成一排,如待宰的羔羊,等待它发落,她如果当天心情好,就不会占用上课的时间,等下课在打,若当日她心情不好,那我们就惨了,她会直接开打,打到下课铃声响起,这场战役才算结束。你若说不就打个手板吗?至于吗?那你就错了,她从没打过我们手板,她直接扇耳光,用拳头,用高跟鞋踹,毫不夸张的说被打出鼻血呀!打破嘴角呀!这些都是家常便饭罢了。她离婚了,伤心了,我们要挨顿打,复婚了,开心了,在打我们一顿庆祝一下。她打我们不需要理由,只看心情。她不喜欢讲课便会让我上讲台替她讲课,她出去散步,她散步回来在一脚把我踹下去,我在爬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这些都是经常事,有时她也会创新一下打我们的方式,把我们按的很低,像拍皮球一样跨着我们打,有一次打我班的一个女同学把黑板都打倒了,武松能打虎,她绝对能打得过武松。
你肯定会问,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家长,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胆子大的回家告诉家长的,家长也找到学校来了,结果她跟变了个人似的,家长留下一句:“他在犯错你就往死里打,辛苦老师了。”便在没有来过,他们不知他们离开后,他们的孩子又挨了顿打。久而久之相信孩子的,领着孩子转学了,留下的就继续忍受这种日子。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她虐待我们,只敢上坟的时候小声的说给我爷听。时间久了,我们的性格也扭曲了,是呀!她这样的人,能交出正常人就奇怪了。我们同学之间互相检举,一是赚取好感,二是都盼着她打别人打累了就不会打自己了,更有家庭条件好的给她拿东西,项链,耳环,没好东西给她拿吃的也是可以的,我啥都给不了她,不过我学习好,嘴还甜,天天夸她好看,说遇到她是我的福气,跟其他同学比,我算是被打的次数少的。小学五年里,我们被虐待了四年多,直到一位善良的老师被调派到我们班,我们才结束了这地狱般的生活。
关于新老师的到来,我一直觉得是我爷爷显灵了。我试过很多方法,把她的照片剪下来用鞋跟打,每打一次说一句诅咒的话,结果不知从哪里走漏了消息,有人告到了她那里,她问我是否剪了她照片,还好我镇定,圆了过去,自此以后我谁都不相信,我只把心里话告诉我爷爷。结果她真的奇迹般的被换走了。新老师来的时候,十分诧异为何我们五年级了,居然连拼音都不会。
在我们三年级的时候,派饭过一段时间,何为派饭呢?就是老师去学生家吃饭。一名学生家吃一天或者吃一顿,全看老师的心情。老师每天都会讲她在上一位同学家吃什么了,什么菜好吃,听懂的学生会再给她拿一些,开开小灶,也有的家长会在邀请她去吃一顿。当她说,到我家派饭时,我怕了,因为我家什么条件我明白,我怕她吃不好,又怕她吃太好。一回到家,我便将派饭的事说给二兰听,我说我们这么穷,又能给她做什么吃呢?二兰笑着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很穷的一家人,他们什么都没有,老师还通知要去他们家吃饭,孩子们一个个急的团团转,后来孩子的母亲想了个办法,她在每个孩子的头上刮呀刮,终于做出了一盘菜,老师们吃的很开心,问起这盘菜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二兰:“油炸大虱子。”我俩相视一笑。
当然最后二兰也并没有给他们做油炸大虱子,因为我们也没有虱子,我们虽然穷,但是二兰把我们养的很干净。当她们早上来吃饭时,二兰端上了他起早从我们隔壁镇里买回的油条和麻花,二兰又甩了个鸡蛋汤,她们表示经常吃这些,都吃腻了,也没有啥创新,就吃了一顿饭,便再没有来过。她回学校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全班同学分享她在我家吃了什么?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也许是她良心发现,也许是她顾念和二兰的同窗之情,亦或许她就是单纯的不想说罢了。
下回书:小拉扎性格扭曲做坏事,二兰晓之以情,动之以棒,唤儿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