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甲流严重,远在外省求学的姨家妹妹也中了招,红着小脸给我发了个的视频,赖唧唧的问我应该吃什么药。我吐槽了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又没有把握推荐她吃什么药?于是跟她说:“你先把视频挂了,等一下咱们在小群里聊,你二姐比我懂得多,咱们三个合计合计。”
求学的相关事情找大姐,这生活的琐事就得找二姐了。人常说久病成良医,其实总伺候生病的那些人,也能称为半个医生了。小时候穷,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也都靠二兰分析吃什么药,二兰没把握的,我们就回姥姥家找姥姥。长大后,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就问我二姐。我二姐寥寥几句,身体的一些小痛痒,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有时她也拿不定主意的,我们就去医院。很多时候我二姐的结论会跟医院拍片得出的结论一致。我们都说她太神了,像半个大夫。二兰会笑着指着我们说:“这半个大夫的经验,也是从你们这些‘囊吧鸡儿’身上获得的。”
我初中时,大姐在县城上学,我爸开了一个破店,二兰总要去店里面,才能拿回我们的生活费,所以大多时间都是我和我二姐在家。我二姐没有上高中,她说她笨,她不想上学了。其实我们也都知道,它是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那几年我家变动挺大的,来要债的人又太多。她看不得二兰辛苦,放弃了梦想,决定在家帮二兰务农。
我记得有一次是我二姐生日,我用攒了很久的生活费,买了一些小鱼,就是那种屁股连着眼睛的小鱼,很小却也很便宜。我把这些小鱼倒到盆子里,开心的看着,二姐笑着说,晚上我们两个吃煎鱼,想着二兰这两天也快回来了,说不准可以留一些等她回来吃。我们好久都没有吃鱼了,我望着那些小鱼馋的直流口水。
一个身影推门而入。
是一个成年的男性,我爸的老同学,他说我爸欠他钱,他来要钱。一听又是来要钱的,我吓得浑身发抖。
我不懂为何我爸又欠人钱,只要是陌生人来我家,那定是来要钱的,我爸借的这些钱二兰都并不知情,往往都是债主上门了,二兰才知道,我爸又在外面借钱了。每次问我爸借钱的原因,我爸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什么摩托车坏了修车啊,他帮别人借的,结果人家跑了,他永远都有那么多借口。长大后我才知道,有本事的男人从不会给自己找借口。选男人还是要看执行能力强的,那些光动嘴不做事的,没有一个靠得住。二兰每次都生一肚的气,奈何债主上门了,只能硬着头皮还,每次我爸都发誓不会有下一次,但是每次都有下一次。
每次二兰在家遇到这种事情,我们还能躲在二兰的背后。但这次只有我和我二姐。
我二姐把我护在身后,她知道我最怕这样的场景。她很坦然的面对着他,告诉他,我父母都不在家,一切还得等我家大人回来。
那人看了一眼我买的小鱼。
“哟,穷人还吃鱼呀!”那人嘲笑着对我们两个未成年说道。他满脸的嫌弃与瞧不起,此刻他对我爸的怨恨全部都发泄在了我们身上。
“本是不该吃的,但今天我过生日,我小弟特意给我买的。”我二姐对他表示了歉意。
“哟,那我得祝你生日快乐呀!生日许了什么愿呢?”那人戏谑着说道。
“穷人家的孩子哪有什么生日不生日的呀,我也只求不挨饿就好。”我二姐淡淡的回答他。
也许是他觉着讽刺两个小孩子不好玩,他推开门离开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说道:“我恨死他了,他干嘛要来难为我们呢?他还破坏了你的生日。”
我二姐安慰着我:“恨人家干嘛?谁让我爸欠了人家钱呢?好了,你别气了,我给你煎鱼吃。”
我二姐那时是又当姐又当哥,扛下了家里的所有事。
秋收过后大地里都是豆杆和碎豆荚,因为是机械化收割,豆子都直接收回家了,田地里只留下了一堆堆的豆杆儿,豆杆儿可以用来生火暖炕,而豆杆儿底下的碎豆荚,可以用来喂猪和喂牛。
那时候养猪养牛的人多,豆杆儿和碎豆荚都很多人要,基本供不应求,二兰也和村子里的人要了一些,那人倒是挺好说话的,答应给二兰一半。
我二姐开着四轮车,载着二兰去田地里拉豆杆儿。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着我二姐,又看了看我妈。
“这是我老姑娘,孩子爸没在家。”二兰看他疑惑解释道。其实又何须解释那么多呢,村里人又有几家不知道我爸这些破事呢。
“你们两个把这些都拉走吧,都给你们,别人我谁也不给了。”那人说道。
二兰连忙道谢。
我二姐的美名很快就传了十里八村,上门的媒婆也很多。农村就是这样,女孩子如果你不上学,长得好又能干,家庭条件不太好,也会有人上赶着给你保媒拉纤。
我二姐那时真的是极美的,虽然她现在也不丑,只是生了孩子发福了,但跟她年轻时比,还是有些距离的。那时我外婆经常领我们去公园,每次去公园遛弯儿时,那些在公园里打球的青年们都要对着我二姐吹口哨,有一些胆大的还会跟着我们一段路,跟他的哥们儿们议论我二姐的头发长,长的好看。这时我二姐,都会拽着我跟姥姥快步前行的走起来。我笑着说我二姐有魅力,她只是回我,她觉得男生的这样行动很下头,而且很恐怖。
媒婆第一个介绍的是一家很有钱的,他是他们村是最富的。他们家第一眼就看中了我二姐,并表示如果我二姐跟他儿子成了以后楼房车子他们全包了,再给我姐一份不错的聘礼。他们家的儿子有些娇生惯养,若什么事情都不如他意,他就开始冷暴力。第一天到我家做客,他就因为一点小事趴在炕上一声不吭。我二姐直接打电话要送他回去,并且告诉他,他们之间不合适。他转头从包里拿出5千块钱递给我二姐,说是他妈让他给我二姐的见面礼。我二姐笑的告诉他,既然我们都不合适,我为何要收你的钱呢?给他打了一辆车,送了他回家。他回家后,媒婆又登了几次门,希望我二姐能再给他几次机会,说我二姐,若给机会那边彩礼再多加十万,我二姐告诉媒婆并不是钱的关系,只是觉得两个人性格并不是那么合适。
后来有个远房亲戚把我二姐夫介绍给了我二姐,我这位远房亲戚也是个作精,一辈子做了很多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