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沈落溪和雪玉停在一家药房前,雪玉不解地看向她,“王妃,您病了?”
可沈落溪看着神采奕奕的,眼睛仿佛透着光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身子不舒服的模样。
沈落溪笑笑,“我没病就不能来买药材吗?若是遇到了事,手上无药可用,岂不是白白等死?”
雪玉闻言点了点头,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
“王妃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昨日我瞧王爷身边的御医都要不好意思待在房间里了。”
“我在冷苑无事可做,平日里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想不到我还挺有天赋的。”沈落溪笑着解释。
她知道自己展露医术必定会被人怀疑,所以那时她便给自己想好了理由,只要有人问起,她便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原身到底只是丑,到底是相府的嫡女,读书识字不在话下。
雪玉崇拜地看着她,“不愧是王妃,未出阁前王妃本就聪颖,只可惜……”
她的话没说完,沈落溪已经猜到了后面。
沈落溪不以为意,现在她脸上的毒已经去了大半,用不了多久她的容貌便能恢复。
而且她不是软弱的原身,若是有人来招惹她,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主仆二人走进药铺,沈落溪挑了一会,但这里的药材都是陈年的,药效早就消散了,即便当她空间里的垃圾都不够格。
她带着雪玉走向下一家,结果挑挑拣拣也没买到合心意的。
掌柜瞧沈落溪挑剔的模样,立即明白是遇到行家了,他谄媚着走上前,“小姐挑了许久,还没有合心意的吗?”
“我这药铺的药,可是京城最好的!”
沈落溪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上的灰,抬起美目冷冷看向那掌柜。
“你倒是敢把这话说出口,也不怕被人笑话。”
掌柜愣了愣,急忙追问,“小姐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的药怎么了?”
“治不好病,吃不死人罢了。”
沈落溪起身,带着雪玉便要离开却被掌柜拦了下来,“小姐说我的药不好,可有证据?”
掌柜横眉与她对视,可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他的气势便矮了一头。
“这些药短则放了两年,多则放了五年,有的还受潮了。”沈落溪淡淡道:“我也不想坏了你的生意,可你若要为难我,我也不会客气。”
掌柜听她这语气明白不是善茬,他是老人精了,自然明白与沈落溪为敌不可取。
他看了看四周,随即压低声音道:“既然小姐是个行家,我便也不装了,只要银子管够,什么样的药材我都能弄到!”
“即便是宫里的药,我也有法子!”
沈落溪来了兴趣,她确定掌柜没有说假话,然后向他要来纸笔写了十几味药,将那纸和满满一袋的银子塞进了他手里。
掌柜一看是大生意,不少都是极贵重的药材,眼睛都笑没了。
“你不让我失望,我也不会让你失望。”沈落溪开口。
掌柜连连点头,“小姐放心,若是您不满意,您把我这店砸了都可以!”
沈落溪不置可否,带着雪玉上了马车往王府回。
“王妃,您不怕拿掌柜诓您吗?”雪玉担心道。
刚才沈落溪给的银子至少有一百两!
可王府里的下人向来都是克扣沈落溪份例的,若不是嫁妆丰厚,早就被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给折磨死了!
现在王爷对王妃只有厌恶,银子还是省着花比较好。
沈落溪轻笑,“我给他的那张纸上,留了王爷的落款,他不敢。”
反正现在也摆脱不了瑄王妃的身份,自然要充分利用苍云瑄的名号了。
雪玉赞叹不已,愈发崇拜她了。
片刻后,马车停下。
沈落溪下车时,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脚下踉跄了一下。
那人也险些跌倒,他急忙转头看向沈落溪,只见薄纱摇曳,露出沈落溪已经清除了一半毒疮的脸,他晃了晃神,反应过来便低头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挡了小姐的道。”
沈落溪淡定抬头轻理面纱,说了句“没事”便走进了王府。
那人看着沈落溪的背影,眉眼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他转头低声询问身边的人,“刚才那女子便是三哥的王妃?”
“回七殿下,应该是。”
苍晨儒摸了摸下巴,“三哥成亲这么久,今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嫂嫂,与我想象中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侍卫见他竟站在瑄王府前思索起来了,急忙催促道:“七殿下,咱们把东西送到了就快些回宫吧,让人看到不好!”
苍晨儒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如今我这副模样,不会有人认出我的,走吧,我还要去巡店呢。”
他转身上了马车了,侍卫也只能跟上,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提醒了一句,“宫宴很快便要开始,七殿下还是快些比较好。”
“知道了。”苍晨儒淡淡道。
他一路走走停停,不多时手边便多了不少账本,他快速扫了一眼,随后满意地点点头。
苍晨儒走进药铺,掌柜正算着账,看到当家的来了,赶忙上前道:“当家的,来大生意了!”
掌柜将沈落溪的单子递给了他,脸上笑开了花,“当家的,您何时能弄来这些药材?”
苍晨儒没有回答,而是看到了纸张下方的落款,他眼睛微眯,将纸折好收了起来。
“两日之后,你和我说说,要这些药的是什么人。”
“是位浑身贵气,但戴着面纱的小姐,小人一瞧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掌柜嘿嘿一笑,“说不定那小姐能成咱们店里的常客呢!”
苍晨儒沉默不语,目光闪了闪。
戴面纱的?莫不是他那位嫂嫂?
只是这单子上的药有上好的救人良药,也有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沈落溪要这些药做什么?
这件事必须告诉苍云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