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溪眉头微蹙,对于那人说的话,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她神情平静地和苍云瑄对上了视线,苍云瑄便抬眸看向了皇上。
“皇上,王妃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王妃和周副将无冤无仇,还出手救了中毒的将士,反倒是周副将一直在阻拦王妃救人,想要拖延时间,让将士们去死。”
皇上没有听他的一言之词,而是继续询问其他将士,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他淡淡看向苍云瑄和沈落溪,声音多了几分冷意。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落溪瞥了苍云瑄一眼,看到了他眼底的警告,示意她不要乱说。
她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抬眸看向皇上,“妾身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们,请皇上准许。”
皇上点了点头,沈落溪才开口。
“你们说我栽赃周副将,那你们倒是说说,我为何要这样做?”
那几个将士完全不敢与她对视,只是低着头,仿佛背书般僵硬地回答,“瑄王殿下早就瞧周副将不顺眼了,一直想要找机会除掉他。”
“周副将虽给大家下毒,却也不是致死的毒,罪不至死,瑄王殿下为了以绝后患,便和王妃串通,让周副将万劫不复,这才遭致杀身之祸。”
沈落溪闻言,眼底一片冷意。
苍云瑄的目的,怜王还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啊。
她瞧着那几个来指证的人,双手紧握成拳,神情也是掩盖不住地纠结,可见并非是情愿的。
李大人立即附和道:“皇上,这些人都是跟着瑄王殿下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将士啊!连他们都这样说了,必定是因为看不下去瑄王殿下和王妃所作所为才会如此!”
“臣恳请皇上收回瑄王殿下的兵权,不能再任由瑄王殿下在军营独霸啊!”
皇上沉着脸看向苍云瑄,苍云瑄却依旧不急不缓地替自己辩白。
“这不是臣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诽谤了,臣向来恪尽职守,从未有过逾越,却被一再针对。”
“臣为了皇上,为了天下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李大人却编排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臣身上,无论如何,臣都是不会认的。”
苍云瑄即便跪着,身板也依旧挺直如松,李大人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他知道苍云瑄不是个好对付的,所以也没指望能让苍云瑄低头,可沈落溪是个弱女子,未必能顶得住。
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可没经历过这种事。
李大人目光闪了闪,抬头看向沈落溪,声音多了几分压迫。
“王妃,这么多将士指认你,你若一直不认,等皇上查明之后,你和瑄王殿下可就不是被斥责几句那么简单了。”
“皇上明察秋毫,自会还我与王爷清白。”沈落溪平静道:“只是以眼下的情况看,皇上调查起来必定是阻碍重重。”
“李大人,您说是吧?”
李大人愣了愣,回过神后脸便涨红了起来。
沈落溪竟然敢当这皇上的面说他的不是!
他用余光看向皇上,见皇上神色未变,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只要皇上没有怀疑他,他就还有机会!
“王妃是在诬陷我吗?想不到王妃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厉害,难怪周副将会被逼死。”
沈落溪不理会他,而是看向了皇上,“妾身有一事相求,请皇上应允。”
“说。”皇上淡淡道道。
“妾身想给那几个将士把脉。”
沈落溪话音刚落,那几个将士顿时僵硬了身子,他们急忙开口,“臣等没事!”
皇上转头看向他们,让人看不出情绪,“准了。”
那几个将士慌张了起来,下意识看向了李大人,李大人的额头也冒出了一层薄汗。
他见沈落溪起身走向那几个将士,立即开口阻拦,“在皇上面前,王妃还要再做一次对周副将做的事吗?”
“又或者说,王妃想杀了他们,好死无对证?”
沈落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李大人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李大人是怕我查出什么吗?”
李大人的神情扭曲了一瞬,“我只是担心又有无辜的人受罪,所以才会谨慎些!”
沈落溪笑笑,“李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既然如此,我便不靠近了。”
“还请皇上为我准备丝线,我来悬丝诊脉,一样可以替他们把脉。”
李大人嗤笑一声,语气满是嘲讽,“即便是宫中御医,也不过两人能悬丝诊脉,王妃把牛皮吹得太大了吧?”
他轻蔑地看着沈落溪,根本不相信沈落溪能有这个本事。
沈落溪挑了挑眉,不等宫女去拿丝线,低头便将袖口撕破抽出了一根丝线。
她举着丝线对皇上说道:“为免李大人怀疑,妾身一会便用这根线诊脉,不过妾身想和李大人打个赌,若是我能用丝线诊脉,并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他们身上的问题……”
“我要李大人,下跪道歉!”
李大人蹙起眉头,沈落溪好大的口气,以前他怎么没发现沈相这个女人如此自傲?
他眯着眼睛看向沈落溪,“倘若王妃输了呢?”
“那我们便认下你所奏之事。”沈落溪冷声道:“不过我与王爷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所作所为问心无愧,绝不允许被人诬陷!”
说罢,她便将丝线递给了太监,让他们分别系在几个将士手上。
李大人笑了笑,转身对皇上行礼,“臣愿意与王妃做赌!”
苍云瑄也在这时开口,“臣与王妃共进退。”
皇上面无表情地扫向他们,缓缓点了点头。
众人将视线集中在沈落溪身上,沈落溪将几根线缠在指尖,闭上眼静静感受着几个将士的脉搏。
等她睁眼时,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不出她所料,这几个将士果然中毒了,否则也不会到这来做伪证,指证她和苍云瑄。
沈落溪垂下指尖,对皇上行礼,“皇上,他们几个皆中了名为血枯散的毒,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