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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国太子之所以会被俘虏,不过是因为试图挑衅在先,为击退敌人,我云国将士死伤近五万,若说筹码,那便是天下万民都看在眼里的昭昭公理和正义。”
宫清的眉头蹙了一下,她原以为沈落溪会以江明朗的安危作谈判的筹码。
没想到……倒是她小瞧了这位溪太医的格局。
“在上元,朕就是公理正义,朕命令你,立刻释放朕的太子,朕可以原谅你们的僭越之罪。”
上元帝君居高临下地瞥向沈落溪,言语间尽是嚣张,丝毫不觉有任何心虚之处。
宫清有些不甚赞同上元帝君如此做派,但碍于现下沈落溪在场,也不得不同仇敌忾道:
“溪太医,你该明白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上元的地界,你们还是要识趣儿些才好,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沈落溪的面色始终笼着一派淡然沉静,仿佛并没有将上元帝君和宫清的警告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了,陛下既然想要回太子殿下,我们自然没法儿不从,不过……”
沈落溪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嘴角微勾,显出几分危险:
“他有命回来上元,只怕到时候没那个命数熬到寿终正寝啊。”
上元帝君闻言,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拍龙椅,指着沈落溪的鼻子怒斥道:
“大胆!你居然敢给一国太子下毒!你这是以下犯上!朕要活剐了你!”
沈落溪的视线淡淡地从上元帝君指向她的食指上掠过,漠然的冷意覆在眼尾周围。
“臣实在惶恐,若不如此,陛下怎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与臣谈判,太子的这条命,要与不要,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上元帝君的脸阴得越发厉害,一双泛着杀机的眸子狠狠地剜向沈落溪。
偌大的正殿内气氛瞬时转为一片死寂,压得人直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
谢尚锦握拳发出一声轻咳,主动打破了僵局:
“陛下也是爱子心切,说话的时候难免有些不周到,还望溪太医见谅,至于这谈判的事儿么,自然是该从长计议,哪能一拍脑门儿就订下条约的。”
宫清收到谢尚锦的眼神,同样放缓了语气,以退为进道:
“九千岁言之有理,左右溪太医护送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了,不如就先请在宫里歇下,咱们来日方长,慢慢谈,如何?”
沈落溪伸出纤细的指尖拢住唇角,笑意清然:“那得看陛下肯不肯了。”
众人听罢,目光心照不宣地投向最上首端坐着的上元帝君。
上元帝君的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他丢下一句“那就依九千岁和宫少卿所言,现在先送太子回宫”,便拂袖而去。
江明朗被康聪搀扶着站起身,在经过沈落溪身前时,他的脚步忽地一顿。
“溪太医,昔日你对本太子的种种照拂,本太子没齿难忘,咱们来日方长,所有的账,一笔一笔慢慢地算!”
沈落溪轻抬起眼皮,平静地看了眼江明朗,声线里透出微妙的威严和冷峻:
“太子殿下,看来你是不想要十日后的解药了。”
江明朗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痛恨。
他原想着沈落溪是顶不住压力,所以要主动前来觐见谈判了。
谁承想,当马车快要接近宫门口,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沈落溪竟然趁他不备,各自给他和祁远骞又喂了一颗由天竺葵炼就浓缩而成的毒丸。
这毒丸每隔十日就会发作一次,轻微呕吐腹痛,重则腹泻便血,直至不治而死。
江明朗想到十日后的场景,后背的冷意激得他更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算你狠!”
江明朗狼狈地夹着尾巴离去。
宫清见状,却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沈落溪,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落溪坦荡大方地接受着宫清的审视,只听得她半是疑虑,半是试探地又问道:
“溪太医,你的医术如此高明,手段也这般过人,怎的还只是一介小小太医?不如投诚于我上元,以你的本事,位至女相,也是未尝不可的。”
上元比云国,景国唯一好的一点便在于赋予女子的权利大多是自由宽泛的。
在上元,女子可外出经商,可和离再嫁而不受拘束,有才能出众者更可以进入朝堂,官拜上品。
“宫少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一日是云国的人,便不会做这叛国投敌的不忠不义之事,你我各为其主,更应各司其职才是。”
沈落溪一番不咸不淡的敲打过后,趁着转身之际,不着痕迹地递给了萧越泽一道眼风。
萧越泽心底无奈,却也只能认命地在沈落溪的背影消失在殿内后,站出来唱起了红脸。
“溪太医为人有些固执,宫少卿莫要见怪,左右咱们日后还要一块儿议事,彼此该多体谅担待着些才是。”
今日萧越泽取下了之前的面皮,露出原本清俊的模样,再加上一袭绣着翠柏的青色衣袍相衬,更如浊世里的翩翩佳公子般,引人垂涎。
宫清这才留意到方才始终不发一言,现下说起来却又善解人意的萧越泽。
“公子说的极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宫清虽竭力保持着镇静自若,但说话时细微处的颤音却泄出她对上萧越泽时所生出的紧张与兴奋。
“我是云国萧国公之子萧越泽,你唤我一声小公爷便好。”
“小公爷……”
宫清的心跳得越发乱,耳根处的暗红加深,“我还有旁的事儿没处理完,就先告辞了,诸位再会。”
谢尚锦瞧着宫清慌不择路离去的身影,侧目瞥向萧越泽,揶揄道:
“小公爷的这张脸果真是担得起蓝颜祸水这四个字,就连咱们平日里最是不苟言笑的宫少卿,今日也少不得是春心萌动了,这出美